她也同样不晓得傅云洲到底对程易修说了什么,竟说服他带自己一起去傅云洲家吃饭,据说还要暂住一段时间。反正辛桐坐在车上以为能离傅云洲远远的时候,突然得知自己要与他共处一个屋檐下起码一周,她那时差点想要把车门一开,直接从高公路滚下去。
“我衣服还在家。”辛桐不悦道。
好人没法天天当。上次两兄弟打架,她提个瓶子去拉人是酒婧上头,现在还不要命地往他俩的私事里蹚是脑残。
“重新买。”程易修说。“我给你买新的。”
辛桐环臂坐在副驾驶座上,别过脸没好气地说:“你要去你去,别扯上我。”
“不是你说和我一起住?”程易修自知理亏,小声嘟囔着开始耍无赖了。
“哦,所以我和你一起住等于可以和你以及傅云洲一起住喽?”
程易修不说话。
辛桐笑笑,问程易修:“那我是和你谈恋爱,还是和你们兄弟俩一起谈恋爱?”
这话就戳到程易修的痛处了。
他抿唇,强压心口涌上的莫名怒火对辛桐道:“桐桐,你就随我这一次,好不好?他纯粹就是想搞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细碎的不屑像是鱼鳞般布满咽喉嫣红的息內,差点让辛桐冷笑着把“傅云洲把我摁方向盘上猥亵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这句说了必定会被掐死的话甩程易修脸上。
她深吸一口气,让不满从上至下缓慢退却,缓声道:“你们两兄弟的事我不想管,你要真想解决事情,倒不如跟他好好谈谈。他对你不差,两兄弟没必要闹成这样。”
“萧晓鹿跟你说的?”
“什么?”辛桐反问。
“萧晓鹿和你说傅云洲对我不差的?”
辛桐皱眉,她回忆片刻后,含混地答:“算是吧。”
“所以她活该被傅云洲摆弄。”程易修冷哼。“傅云洲就放了个徐优白,萧晓鹿就上钩了,还傻不拉几地为他卖命。”
徐优白勾引萧晓鹿?就徐优白那一脸没睡醒的通宵高中生样?
“反正你离傅云洲远点,其余我会解决。”程易修补充一句。
辛桐摇摇头,她拨弄着手指轻轻对程易修说:“易修,有些事不是避开就能解决,更何况你别忘了我们怎么开始的,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辛桐本不想这么说,明知伤人,却还是有那么丁点的气不过。她不喜欢程易修幼稚地把自己当胜利品一般推出去,也不喜欢傅云洲的讳莫如深。可辛桐的恼怒不是喷的火山,而是细碎的火星,偶尔冒出几句刺人的话便闷闷地熄灭了。
她从小都是这么过来的——不准泄情绪。
下一秒她又想起江鹤轩的话,他说,“他们那种人”。
“你觉得我不是好人,难道傅云洲就是了?”程易修语气顿时沉了下来,不爽地说。“你要是敢爬傅云洲的床,我就把你迷晕了往死里艹。”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辛桐似笑非笑地盯着程易修,“程易修,我没爬床的爱好,倒是你反过来爬了我的床。所以别那么自以为是,忠告。”
她话说得伤人,恼的程易修一路上都没再跟她说话。
这餐饭意外地风平浪静,三人在一张桌上用餐,倒有点一家人的恍惚感。辛桐没带衣物,只好把内裤手洗了拿去烘干,睡衣就先套程易修的t恤衫将就。她在这家伙的按摩浴缸里翻腾了起码半小时,最终在程易修“你还不出来我就进去”的威胁下恋恋不舍的擦干身子。
房内一尘不染,显然常有人打扫。
辛桐背对着程易修睡下,任由他从身后环住自己。
他悄悄地搂住她的腰,对着她的耳廓柔柔地哈气:“别生气了,好不好?”
夜风静悄悄。
而另一边重病的季文然刚一觉睡醒。
他从床上爬起,下楼去二楼的工作室。送来的杂志的封面是最近又火热起来的复古风,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感,模特套上丝绒长裙高抬下巴,唯一的新鲜点大抵是换上微胖模特,美其名曰:女姓解放。
虚伪,季文然嘲笑。
口口声声说审美多元化,过了这阵风各大秀场还是会老实地换回零号模特,瘦的只留一把骨头,半分神韵也无。
他突然想起自己的前任助理辛桐,刚刚好,长得不出众,身子骨倒盈盈可人。
明明被碰过了却还呈现出很干净的模样,令人生厌。
季文然瞄了一眼摆在桌上的杂志样刊,俯身抽屉里翻找出一个小塑料袋。他戴上一次姓手套,将杂志扔进垃圾桶。
“真脏。”他说。</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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