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返跪坐在床上,藏在身后的双手拿着他的眼镜。
贺峥伸手要去拿自己的眼镜,她扬起下巴,像只灵活的天鹅躲避开。
他只好叹声气:“说吧,什么事。”
“你是不是想起来以前的事了?”
气氛凝滞了零点几秒,贺峥说:“不是重要的事了,和你无关。”
“是因姐的事吗?因姐都告诉我了,她不理你,是因为你有害她流产,险些失去做母亲的能力。阿哥,你不要责怪你自己。”
她说地太过动情,有一瞬间自己都信以为真。
贺峥揉揉顾返的脑袋,给她一个淡淡的笑容:“都过去了。”
她有一瞬间同情他,但她发誓只有一瞬间,其实他吃那么多苦,只是从来不说。她很快清醒过来,害人流产是他不对,不值得同情。
她乖巧地靠入贺峥怀抱,“我好嫉妒你想到的是因姐,而不是我。”
别说她会嫉妒,贺峥自己都感到奇怪,可不论他如何回忆,关于顾返的记忆只有她弹琴时的影像。
他不是执着于过去的人,至少这一刻在他身边是顾返。他顺手从她手里拿回眼镜,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坐着。
顾返被他当做玩具抱来抱去,有意思极了,从小她的身边缺少高大的男性角色,她没有被父亲抱在怀里当玩具的记忆。
“以前,你也会这样抱因姐吗?”
“你指的多久以前?”
“过去,你能记起来的所有。”
“她长到八岁我再也不抱她。”
顾返脑海里浮现一个本身也没多大的小男孩抱著另一个小孩子的画面,可爱又动人,她察觉自己流了眼泪,趁被发现以前抱住贺峥,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把眼泪倒流回去。
如果她和他有同一个父亲,那么在他怀抱中长大的会是她。
“好了,我不嫉妒因姐了,不过以后你要常常这么抱着我。”
“返返。”他将顾返的发全都拢到一侧,手掌摩挲在她后颈的细腻皮肤上,皮肤碰着皮肤,接触的地方产生细细的汗液。
他从未对人说起这事,只有他和贺因两个当事人清楚。
他失忆后无法接受贺因嫁给谢江衡的事实,他记忆里的人生,也只有贺因和报仇。
“是我与她起争执,打她耳光,害她从楼梯摔下去。返返,我不是害她流产,而是差点害死她。”
贺因风轻云淡将这件事一笔带过,好似死的只有一个没成型的胚胎。顾返并没真正放心上,也没理解过她,不过一个胚胎,何必恨他这么久?
若她知道贺因失去的是生育权和她的性命,也能多同情她一些,甚至理解她为什么会眼睁睁看自己被贺峥强奸。
她想要贺峥堕落,毁灭,是再正常不过一件事。直到这时顾返才真正反应过来,她自始至终被贺因利用,她挑唆自己引诱贺峥,引自己入网。她无法再对贺因生起同情心,全世界那么多人受伤害,也不见得人人都要去害人。
“阿哥,没事的,因姐现在过的这样好,她又能够再生育,你已经付出你该付的代价,都过去了。”
她这句话倒是真心,二十出头的贺峥多纯良?他生生被这一只心魔逼成禽兽不如的人,代价还不惨重吗?
她跪坐在贺峥结实的大腿上,由上而下俯看他,黑黝黝的双眼似黑洞,神秘、孤独却很无辜。
她一手扶住贺峥的肩膀让自己不要掉下去,另一只手抽开衣领的结,少女的曲线纤直,她一颗颗地解开纽扣,最令她自卑的乳房正对他的双眼。
其实她胸型完美,也足够饱满,只是杯罩不够大。她不肯认命,对她来说,一对大波是成熟女人的象征。
他从前在西屿制白粉睡妓女,潮湿的空气令人犯呕,他厌恶淫荡的女人,如今他有大把的金钱和投怀送抱者,他认为她们肮脏。
可返返不脏,即便他知道她曾对别的少年投怀送抱,宽衣解带,他也不过对着那照片自慰而非气恼。
爱欲能令人洗涤,不论那对象是谢易城,是他,还是她的钢琴,她只是将她的身体,真诚地献给她的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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