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刺了进去,那里浸出一丝红,慢慢膨胀成一颗血珠子,顺着耳垂起伏的线条下滑,落在了他的掌心上。
李檀只是闭了眼,眉间浮起纹路,比蜻蜓点过水面还要薄,她没出声,只是溢出一口气,比叹息还要轻。
椟玉狠狠心,继续把那根针往肉里穿,他感觉到那细软的耳肉不断抵着针尖,让他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仿佛什么东西穿过了李檀,也穿过了他自己,留下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血珠子也越滴越多,一点一点打在他手上,让他有些心慌。
他手上的劲有些泄了,李檀发觉了,又颤着唤了他一声。
“椟玉”。
那根针便穿了过去。
换到另一边时,椟玉已经分不清自己是个什么感受。
他不想再弄疼李檀,但不知为何在心里最隐秘的角落,却有一丝冲动想再看一看李檀的表情,看她轻蹙着眉,颤抖地叫他。
“椟玉”。
他的心一片混乱,手上却比之前稳,很快,另一边也穿好了。
他不知道为何,没有让李檀看见他手心落下的她的血,更鬼迷心窍地没有洗去。
他觉得有种不知名的燥郁感,烧得他坐立难安,直到半晚都无法入睡。
那时他才十三岁,还不会自渎,只是下意识地用沾了暗红色的掌心磨蹭了下腿间,仿佛得到纾解,躬起身,如同回到子宫的婴儿,一下一下地按压着身下的欲根。
但这样仍然得不到满足,他只能熬到精疲力竭,才终于疲惫地睡去。
那夜的梦光怪陆离。
有女人的喘息声钻进了他的被子里,潜到他看不到的地方了。
他梦见了雪白色的一片,一只手抚过他的身体,留下一道道比丝线还细的血痕,可他不觉得痛,反而觉得快慰。
那血珠子如他见过那样的涌了出来,滑过胸膛、腰腹,最后隐入毛发消失不见。
血流得越来越多,倏忽变成了鲜红的唇,印在他胸膛上,一点一点的,攀上他的颈侧,最后狠狠咬了他的动脉一口。
但他梦的最多的,就是一方粉冻石一般的耳垂。
最后一次,他终于忍不住张开了嘴。
然后他醒了,察觉被里一阵冰冷的湿意。
从那时起,他便知道,自己是有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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