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意乱,哪还有情绪下棋?故意将子一投,伸手一拨,弄乱了棋盘,道:“陛下不用再看了,我已经输了!”
符陵脸色微变了变,但随即恢复平常,这边两人却未察觉。停了停,符陵唇边露出些笑意,摇头道:“输了一盘也用不着这样耍赖嘛!输了棋不要紧,不要连人也输了就好!”
静山居士见符陵神情怡然自若,还有心思开玩笑,暗中松了口气,忙道:“陛下说得极是。不过,楚将军天资过人,棋艺进境甚是迅速,我迟早是他手下败将。”又道:“陛下先请坐一会,品品我用新鲜的无根雪融水泡的白露茶。外面下雪,我去命人温一壶酒,做几道小菜,陪陛下慢慢饮酒赏雪。”
符陵道:“今日倒难得你这么殷勤,”忽然似不经意地问:“居士这里,平日里可还有别的客人来么?”
“没……没有。”静山居士正要退下,听他问起,一阵慌乱,硬着头皮答道:“陛下不是早就知道的么?山人常年隐居在此,除了偶尔和陛下下棋,还有近日受陛下之托教楚将军学棋外,很少有外人知道这处地方,我也殊少到外面去,和他人并无来往。”
符陵满意地点点头,笑道:“朕只是随便问问,你这隐士的生活,倒是十分逍遥自在,连朕也羡慕得紧。”又道:“朕这不速之客也不打扰你这份清净了,你不须麻烦,朕今日只是来接楚翔的,下次再找你讨酒喝,告辞了!”说完携了楚翔的手,便要往外走,静山居士暗暗欢喜,巴不得他马上离开,擦了擦额上的汗,忙应了声,将二人送到门外。
那雪下得正大,符陵取下放在马背上的包袱,却是那件夏州相见时赠与楚翔的黑色貂裘大氅,原来他料到楚翔未穿避雪之衣,故带了来。楚翔微微一怔,道了谢,接过来穿好。符陵帮楚翔拢好大氅,扶他上了马。符陵只身出城,并没有带上随从。二人并辔走了几步,符陵忽问:“翔,今日天气陡然变冷,但刚才朕握你的手,手心怎么热的很,是不是受了风寒在发热?”
楚翔不由佩服符陵细心,他心里紧张,手心自然发热出汗,一面提醒自己要全神应付,一面答道:“我向来一到冬天便手心发热,正和天气相反,并非伤风。”
符陵笑道:“竟然是这样,倒是好得很!”又问道:“你今日下了几盘棋?输嬴如何?适才的那盘棋是怎么输的?说来给朕听听?”
楚翔叫苦不迭,他今日一个子也未下,况且那会刚刚从密室里出来,连盘面的局势都没来得及看清楚,怎么可能知道输赢过程?看来符陵这次突然来袭,果然是来者不善,好在没有当场捉住符明,还留了腾挪机会。自己要如何解释才能不让他起疑?楚翔遂苦了脸,摇摇头道:“起初打了会谱,静山居士讲了会棋,便只下了那一盘。那盘棋我输得十分憋闷,丢脸的很,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陛下莫要再问了。”说着故意唉声叹气,似乎极为不甘。
符陵微微一笑:“你不说,朕也知道你是怎么输的!”
楚翔奇道:“陛下怎么会知道?”
符陵马鞭一扬:“呵呵,这叫作天机不可泄露,日后朕再告诉你吧!”
楚翔正在琢磨他的话中之意,符陵已扔下楚翔,催马加鞭跑在前面,楚翔一头雾水,又不敢离他太远,也只得拍马跟上。疾奔了一程,符陵慢了下来,楚翔方赶上他,试探着问:“陛下今儿不是忙着吗?怎么又得空出来赏雪观景了?”
符陵淡淡地道:“朕和群臣议完了事,本来还要接见西凉来的使臣,但他们在路上耽搁了,还未抵达上京,见时辰还早,想起有些事情要找四弟商量,朕一时兴起遂到他府上去,却听说他一早就出去了,朕见外面下起了雪,想来四弟是出城观雪去了。朕又到离苑看你,说你到这里来了,朕左右无事,便来接你。”
楚翔听他今日去找了符明,骤然一惊,差点从马背上滚下来,手上一滑,马鞭已脱手,未及堕地,已被符陵一个海底捞月将马鞭轻轻接住,递到他面前。楚翔见符陵表情平静,暗暗告诫自己不要慌张,努力稳住心神。他虽然胆大,此时心中早已是一团乱麻。不知符陵是不是已有所察觉?即使没有察觉,这样下去,又还能瞒着他几时?
楚翔接过马鞭,谢了符陵,仍强作镇静:“多谢陛下想得周到,专程来邀我赏雪,这北国的雪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确实气势磅礴,十分壮美,我在江南时,从来没见过这般景色。”他知符陵一心想自己忘了江南故国,故意迎合,说出这番话。
符陵笑了笑,也道:“你说得很对,江南的雪景,便如桂花米酒,虽然芬芳甘美,却不够浓烈醇厚,不如北方的烈酒醉人!”忽然话锋一转:“朕本来是想看雪景的,但见了你,却只想看你了,我们且回离苑去吧!”
一路上符陵不再与楚翔并肩而行,而是拉开了约有两丈的距离。楚翔不敢多说,总觉得符陵今日处处透着怪异,又怕是自己心中有鬼捕风捉影,惴惴不安地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离苑,此时雪愈下愈大,鹅毛般的雪片漫天飞舞,密密地如一张大网笼罩着天地,看不见四周的景物。两人身上都积了白花花一层,园子里也铺上了厚厚的一层雪。符陵跳下马,径直穿过庭院,进了内室,楚翔跟了进去,道:“陛下,这外面雪下得正大,要不要……”
符陵打断他,道:“朕现在一门心思只想看你,你去沐浴吧,朕在这里等你。”
第二卷十六此中有真意(上)
楚翔答应了声,便进浴室去,心头的疑虑越来越深,平日里符陵若在这里,总是要和自己一起沐浴,今日为何放自己独个进来,他却在外面等着?但刚才和符明欢好后匆忙间不及清理,身上恐怕还留下了污渍痕迹,正需单独清洗。不过符陵若已发现了此事,又怎会让自己乘机掩盖罪证?楚翔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抓紧时机洗净身体,反复查看,确信没有印记,又仔细清洗了后穴周围和体内,怕符陵等得久了,急急从池中出来,只腰间围了条浴巾便开门出去。
屋里已无他人,符陵正坐在几案前,背对着他,灯烛投射下长长的黑色背影,案上傅山炉里的檀香青烟隐隐缭绕。符陵听楚翔出来了,转过身来,锐利的目光扫了他一眼,并不开口,指了指床,示意楚翔上床躺着等他。楚翔遵命爬上床平躺下,用浴巾盖住身体,闭着眼睛,室内静谧无声,只听见自己的心在砰砰乱跳。过了良久,仍听不到符陵有任何动静。楚翔微微睁眼,透过眼帘望去,符陵仍静静地看着自己,目光深邃,如风平浪静的海面,暗藏着滔天的巨浪。那目光象是有巨大的磁性,楚翔不由自主被其吸引,与他呆呆对望,浑然忘了时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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