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三十三 非关意外的某些事（2 / 2）

蓝琪芬本想回嘴说，一刀两断，她正有此意。但万万没料到他接下来说的话却是截然相反的两回事，令她当场哑然——

「也许，当初这样提议的我是彻底失算了，我对自己太有自信。」邵韦翰摘下眼镜，单掌遮住了双眼，「其实，是我没把握能在这种状态下继续做你博班的指导教授。」

哐啷。她手中的叉子因为太过诧异的缘故掉落在玻璃桌几上。

这一次，她连「为什麽」都问不出口，只是深觉莫名奇妙地眼泪直流，彷佛自己过去所努力的一切全被彻底否定了，还是一点渣滓都不剩的那种抹除法。

「哎」邵韦翰叹了口气，他就知道她会有这种反应，「你不用急着哭，先听我把话说完好吗？」

「还、还有什麽好说的？你的意思不就是要把我踢出实验室吗」

「我没有这样说。况且我也没理由这样做。」他戴回眼镜，伸手把她手中的沙拉拿开，以免她待会儿失手将它全往自己脸上招呼。

蓝琪芬眼眶泛泪地怒视着他，等他给出一个可以接受的说法。

「我要先声明一点，愚人节昨天刚过，我也不像冉玥有整人为乐的恶趣味，所以接下来我对你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深思熟虑的结果，懂吗？」邵韦翰深x1了一口气，事态演变成这样，实在是他当初料想不到的。

「嗯」她x1了x1鼻子，点头。

邵韦翰清了清喉咙，望着单纯的她，有些不自在地说：「我在想，是不是公开b较好？」

「咦？公公开什麽？」蓝琪芬相当错愕。

「我们已经『假装』了快大半年了，你不累吗？」

「当然累呀！可是可是我们大不了像现在这样私下讲定，回归师生关系的原点就好了，g嘛要公开？学长姐他们一旦知道我们偷偷有一腿，肯定不会饶过我；他们不敢追着你问，你没事，但他们会一起来围剿我啊！」

到时候倒楣的还是她呀，混蛋！蓝琪芬才不要当他的免洗挡箭牌，哪有这麽便宜的事！

唉！她说得也没错，他那群笨学生白目起来没药医，她担心的情况百分之五百会发生，的确很为难她。

「如果事情有你说的那麽容易就好了。问题是，现在要我回头，已经做不到了。」

蓝琪芬困惑地望着他，完全被他的话ga0糊涂了，「这什麽意思？」

「因为我忽然发现我很可能被『有你在身边』这件事给严重制约了」邵韦翰说到这里顿了顿，瞧见她依旧是一头雾水的表情，只好话锋一转，说道：「今天早上系务会议结束後，系主任说要介绍m大的单身nv教授给我认识，问我明天晚上有没有空一起聚餐。」

不知怎地，听他说到这里，她没来由地心头一窒，一阵莫名的难受在心底迅速蔓延开来，可是嘴巴却不受控制地吐出相反的字句：「喔，那很好啊！然後呢？你一定答应系主任了吧！」

「理智上，我是应该这麽做没错，偏偏我没有。」邵韦翰的语气听来颇为困扰。

「你没有吗？」蓝琪芬很不想承认自己瞬间窃喜了一下，但她确实大大地松了口气。

邵韦翰摇头，继续说：「我在回绝系主任的饭局邀约的同时，脑子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简直毫无逻辑可言。」

「什麽事？」蓝琪芬觉得自己好像白痴，除了像一只应声虫一样反问，就说不出其他稍有建设x的话来。

「我当时在想，如果我答应去了，你临时联系不到我，那该怎麽办？虽然有很大机率只是一些无聊事，但我偏偏就是找不到忽视的理由。」

「」此刻他神se态度之认真，令她哑然，并从左x腔涌出一gu庞大的热流，直往上冲，冲得她双眼发热。

「明明你连提都还没提起，我却反sx地以你为第一优先，证明我有不小的问题。」邵韦翰自我反省一番之後，终於找到一个勉强能达到平衡的解决办法，「我一整天都在思索这件事，再加上你又想直升博班，我得出的结论就是尽快厘清我们之间的关系，无论如何都要有个明确的定案，不然我最後真的会公私不分，这样对你对我都不是件好事。」

蓝琪芬听他说了这麽一大堆，归纳出一个重点，却不甚确定，「呃老师，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误的话，你是说你想要将我『扶正』吗？我知道这说法有点不l不类，你就不要纠正我的语病了，你明白我的意思的。」

「嗯。」邵韦翰点了下头，「反正要找到另一个适合自己的对象也是很麻烦的事，既然这大半年我们在假交往模式下能相安无事，更不曾听彼此抱怨过什麽，我想就这样下去也无妨。至於起因我看就无所谓了。」

「老师，你这样说不太对吧？」蓝琪芬却因为盘绕心中多时的纠结而迟疑了，「你分明是基於一连串的意外才不得不跟我假拍拖，我一直以为你巴不得早点甩掉我将错就错可不是你的风格。」

「或许一开始的确是意外，但，我不是只懂得用大脑思考，我的这里也对我下了指令，」邵韦翰指着自己的心，眼神再真挚不过，「而我想试试从这个途径能够得到什麽样不同的结果。蓝琪芬，你好好听着，你不是我的实验对象，现在我也暂时不是你的指导教授，在这件事上，我们立场平等。你若不愿意，我绝不勉强你。」

世界上有许多事情非关意外，b如说，你不自觉地慢慢喜欢上一个人；又b如说，你会期待她给出自己盼望的答案，将她的手放进自己的掌心里，尽管你明白那是属於她的权利，而非义务。

真正的意外，是自己不能加以控制的那些事物。像是对方的自由意志。

「但你是我的老师欸」她有些沮丧地垂下头，「我再怎麽喜欢你，也很难不被身分这道墙挡住」

「所以，你基本上是同意了，对吗？」邵韦翰向她确认。

「对啦那又怎样？」虽然她也喜欢跟他在一起时的舒适自在，但只要一想到跟自己的老板玩真的，将会在实验室掀起怎样的惊涛巨浪，她的心情就好不起来，索x模仿他之前的语气回敬他。

「这样。」

啊？什麽跟什麽？

蓝琪芬还没有理解过来，就让邵韦翰扳起下巴，然後只见他的脸愈靠愈近，最後将他的唇熨贴上了自己的，温润的、柔软的触感，接着是舌尖试探x的轻触

嗯？咦咦咦咦咦——他、他、他他是在吻她吗？

这、这、这这种超展开到底是怎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