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梅与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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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过去,四季更迭、景物依旧,只是南山上再无孙川此人,孙家因失去了一名nv儿而陷入愁云惨雾,孙树甚至因此大病一场,幸得王大夫妙手回春才将他从鬼门关前拉回来。

随着时间流逝,他们兄弟心中的伤口逐渐抚平、习惯了没有孙川的生活,但每到冬天他们总忍不住想起失去孙川的那一天。

寒冷的十二月天,孙树带着一家人来到孙川沉溺的洛山湖泊祭奠,孙井准备了许多菜肴、美酒和他亲手缝制的小孩新衣。

「阿川,我做了烤鱼、卤羊腿和牛r0u丸子,都是你喜欢吃的,还有一大壶酒,这里还有一些甜食和衣服是给孩子的,你记得给他们吃。」孙井身形壮硕不少、嗓音低沉,不再是稚气的男孩,不变的是他仍旧怕生、不喜外出。

孙树和孙井将带来的东西都摆上小桌,如同往年给孙川和孩子烧些纸钱,特别的是今年除了孙家四兄弟,还多了两名脸生的nv子。

「阿川,今年我们家多了两个人,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个是阿麦的媳妇,叫月娘,这个是我媳妇,叫文娘,是不是长得跟嫦娥一样漂亮?」孙山一脸志得意满。

月娘和文娘是对姐妹,半年前一同嫁给孙麦和孙山,他们父母在城中经营小面摊,有一回孙麦和孙山去城中办事巧遇这姐妹二人,孙麦和孙山对他们一见锺情,不久两家人就成了亲家。

「哪有你这麽夸张的?还嫦娥呢,我不把嫦娥的兔子烤来吃就不错了。」文娘皮肤黝黑、五官深邃,她行事豪爽,颇有nv中豪杰之感。

「我就是炫耀一下,阿川以前老笑我娶不到媳妇,我想让她看看我也是能娶到漂亮媳妇的。」孙山说。

「你这麽得瑟,当心阿川半夜回来跟你抢媳妇。」孙麦笑说。

「呸!别吓人啊!」

「你怕什麽?阿川就算回来也没什麽,难道她还会害我们?」孙井说。

「开玩笑,半夜一转头看见阿川谁不被吓个p滚尿流。」孙山一向胆大,唯独对鬼神之事特别忌讳。

「你要是尿了、撒了,别指望我帮你清。」文娘逗趣地说。

「阿山要是尿k子,你睡他旁边肯定也sh一身。」月娘身材娇小,虽是长姐,可相对文娘x格b较孩子气,也喜欢作弄人。

「他敢?」文娘瞪了孙山一眼。

「不敢!不敢!绝对不敢!」孙山成了名符其实的妻管严。

「阿川要是见到你被文娘吃得sisi的,肚皮一定笑破了。」孙麦说。

「说我,你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看看你背上贴着什麽。」孙山不甘示弱回嘴。

「我背上?」孙麦伸手在後背m0索,从衣服上撕下一张纸,上头写着「呆头鹅」三字,他一下就猜到谁是凶手了,她捏着月娘的小脸蛋训话:「什麽时候贴的?」

「好痛啊,欺负nv人算什麽男人?」月娘反击也使劲捏着孙麦的脸。

「我这是调教。」

「明明是nve待。」

「差不多行了。」孙树跳出来调停,他们夫妻二人才作罢。

祭奠结束後,他们正要启程回家,突然在远处见到中孚王只身前来的身影。

「诸位好。」中孚王穿着华贵,脸上却没了过往的jing神。

「中孚王也来祭奠阿川吗?」孙树说。

「祭奠?」

中孚王听了孙树的话略显不满,孙树想起先前王大夫和青瑶来孙家拜访时都曾说过中孚王仍未放弃寻找孙川,想必中孚王还抱着一线希望,孙树不由得钦佩他,连有血缘之亲的孙家兄弟在事隔多年後都已放弃寻找孙川、开始新的生活,中孚王却依然能靠着对孙川的情份不屈不挠、四处打探。

道别中孚王後,月娘和文娘好奇询问为何孙家会结识高高在上的中孚王?而中孚王为何会出现在洛山?他们这才将孙川的故事告诉月娘和文娘。

「天啊,像是戏台上的故事。」文娘惊呼。

「中孚王那麽俊又那麽痴情,可惜他们两人没缘份在一起。」月娘忍不住叹息。

「他俊,那我不俊吗?」孙麦一听很吃味。

「你这样问我,我当然要说俊了,不然回头会被你杀了的。」月娘俏皮地说。

「算你识相。」

喧闹可以冲淡哀伤,然而中孚王身旁仅有可怕的寂静,他站在岸边许久,独自想念孙川,他随後拿出一把笛子,悠扬之声回荡在山林湖水间,他盼望将满腹的相思之情随着笛声传递给远方的伊人……。

另一方面,豫王府中热闹非凡,礼品堆满了庭院,因为豫王妃怀上了豫王的孩子已三月有余,皇上年事渐高,满朝文武催促着皇上早立太子,而豫王妃此时怀孕恰恰助长了豫王声势,城中的达官贵人迫不及待巴结豫王府,指望将来能在豫王这儿讨点好处。

作派一向高调的豫王妃腹中有了皇孙本应大张旗鼓庆祝一番,但她此次却格外低调,七年前孙川怀着中孚王之子引来刺客的事犹言在耳,她深怕自己会步孙川後尘,因此除非必要,她几乎大门不出,连入口的饮食和使用的器具都特别检查,以防j人陷害。

「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了,千万给我照顾好我的曾孙。」太后三天两头往豫王府跑,每次都得带上一群太医替豫王妃把平安脉才放心。

「皇祖母,您放心,淑儿一定给您生个白白胖胖的小曾孙。」豫王妃m0着尚未隆起的肚皮一脸喜悦。

「好!好!那你记住多吃、多休息,千万别累着。」

「皇祖母,您这样一天到晚跑来,我们怎麽好好休息?」豫王疲惫地趴在桌上,这些天他见了不少前来道贺的宾客,早就jing疲力尽。

「我是出门前多来看看你们,否则下次见面要等好一阵子了。」

「您要去哪?」豫王妃问。

「去看我大哥,我们俩都这把年纪了,再不去见见,怕是将来没机会了。」

「舅公啊,他不是一直云游四海吗?您上哪找他老人家?」豫王说。

「我派人去查了,确认他现在住在茂县。」

「去茂县少说要一个月的路程,您老能行吗?前几日不是才把腰给闪了吗?」豫王有点担心太后负担太重。

「臭小子,嫌我老啊!」太后朝豫王脑门拍了一大下。

「我是好意,您怎麽打人呢?」豫王很委屈。

「不用你c心,我一定好好活着回来,我还等着抱曾孙呢。」

「那父皇打算让谁陪您去呀?总不会是我吧?」豫王妃刚有身孕,皇上当然不会派豫王出远门。

「是容辛。」

「那您这一路可惨了。」豫王幸灾乐祸,既济王是个无趣之人、规矩又多,太后这一路是无法随心所yu了。

「你父亲就是故意找人来监视我。」

「要说最适合伴游的,非晋王莫属了吧。」豫王妃说。

「我是想找他,可他有公务,走不开身,容巳又那副半si不活的样子,只剩容辛了。」

「中孚王还是解不开心里的结。」豫王妃感慨说。

「是他打从心底就不想解开这道结。」豫王说。

「没想到容巳对孙川这般念念不忘,我就奇怪了,辉晔和她长得那麽像,容巳就不能凑合一下吗?」太后想如果中孚王能将倪辉晔视作孙川,也许她就能多几个曾孙了。

「再像又如何?她终究不是孙川。」豫王妃可以理解中孚王的心情,她认同孙川,却无法喜欢倪辉晔,说起来她能和豫王关系转好的契机正是孙川的提点。

「你对孙川评价真高。」豫王感到意外,毕竟豫王妃自视甚高,显有能入她眼的人。

「她挺仗义的。」豫王妃浅笑。

「我只希望容巳快点振作起来,我都快不记得他笑的模样了。」太后叹息。

「可惜那个能让中孚王笑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不知是否因当了母亲的缘故,豫王妃的脾x改了许多,她不再过份张扬,而多了一丝悲天悯人的慈ai。

太后在既济王的随同下前往茂县拜访她的兄长,一路上她像是犯人般被既济王管得si牢,外出旅行的兴致坏了一大半,而既济王每天必须忍受太后碎念着要他尽快生孩子也是一大痛苦。

太后身t虽然康健,但舟车劳顿,路上仍然引起一些不适,为了让太后充分休息,既济王放慢了行车速度,以至於一个月的路程他们花了将近两个月才抵达茂县。

茂县向东有河川、向西有林地,此处土地宽广、人口稀少,当地人多以务农和畜牧为生,茂县气候宜人、环境清境,居民皆是纯朴的乡下人。

根据太后的调查,她的兄长已在茂县住了五年,他在此开设了一间小学堂,隐姓埋名教导农家子弟读书识字,大家称他为秀先生。

秀先生从年青时便喜欢四处游走,遇上喜欢的地方就住上几年,他学识广博却不屑为官,所以即使已故的太上皇多番请他出仕,他都未曾答应。

太后想给秀先生一个惊喜,故意没告诉他拜访之事,她和既济王到了秀先生的学堂时,他正在替学生讲课,这间学堂十分简陋,只有几张桌椅和两个柜子,学生人数仅有七、八个,年龄从十多岁到四、五岁的孩子都有。

太后和既济王没有打扰秀先生上课,秀先生年过九十、白发苍苍,但jing神特好,讲解诗文生动有趣、字字珠玑,难得的是他用最简单的词语让这群孩子了解文章深意,孩子们虽b不上城中学子行为规矩,也时不时cha话和提问、打断秀先生讲课,可就是这样的活泼和自由让课堂显得生气b0b0。

待学生下课,太后与既济王才出来向秀先生打招呼,没想到秀先生一点也不吃惊,他说他早发现太后派人打探自己的行踪,也想到太后八成会一时兴起而前来探亲。

「从小你就什麽都知道,真无趣。」太后一把年纪仍玩x十足,她的突袭计画没得逞,不满地噘着嘴。

「我是你大哥,自然略胜你一筹。」秀先生自顾自收拾书本。

「如今天下怕只有舅公能治住祖母了。」既济王见秀先生的次数屈指可数,他却非常敬重这位长辈,因为他不只学识广博,更散发着仙风道骨之感,就连皇上也特别尊敬秀先生。

「容辛越发稳重了。」

「多谢舅公。」

这时两名年约五岁的幼童抱着书本和笛子跑来找秀先生,他们俩的脸圆圆胖胖,看着特别讨喜,可惜皮肤不够白皙,否则必定十分水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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