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宁可对她说着这些话的当下,蓝楹并不知道这一连串让她措手不及的变奏尚未结束--不仅如此,原先和谐美好的曲调甚至往更加让她难以理解、无法预见的方向狂奔而去。
一切只是开端,朝yan并不会因黑夜里的眼泪提早升起。
下午五点半、上完了最後一堂课,蓝楹照例来到客座教授的单人办公室;抱着书的她腾出一只手去敲了敲门,半分钟过去,却意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门没锁上,她满脑子疑惑地推门而入;室内静寂无人,男子惯穿的大衣并没披在椅背上,银灰se的笔记型电脑也不在,只有那张平时供她自习的桌子上放着一张纸条,上头压着一把钥匙与一盒五颜六se的马卡龙--那是某家着名甜点店的招牌,价格高昂、不接受预约,就算排队等上几个小时也不见得买的到。
蓝楹:
因为一些私人因素,从今以後我不会在下课後继续留在校内办公。我已经知会过校工,之後你还是可以到这边晚自习;空调遥控器在办公桌左侧的第一格ch0u屉,灯光开关在书柜旁。离开前请记得关闭所有电器、锁上窗户和门,并把钥匙交给校工,隔天下午再跟他拿。
另外,方便起见,以後我会在到校前用完早点,请不必再为我准备。
谢谢你之前所有用心付出,祝福你一切顺心如意。
纸上简短明白地写着从今往後的所有变动,没有拖泥带水、没有刻意解释,右下方有着他端正的钢笔签名和日期。
蓝楹怔怔地盯着手上的纸条半晌,突然觉得眼前的文字变得模模糊糊,她闭上眼又睁开眼,视线还是不清晰;将书本放上桌子,她抬手r0u了r0u眼眶,一滴眼泪落了下来、重重掉在纸条上,晕开了好看的字迹。
把纸条摺了几摺放入口袋,她拿起钥匙往办公桌走去,将它轻轻放在桌子正中央。天边的夕照是一种类似凝固鲜血的赭红,她觉得自己脆弱的双眼似乎是被那样哀yan的颜se所扎痛了,泪水因此流个不停。
事情到了这地步,就算她想对自已说:这一切不过是寻常、是巧合,老师真的是t恤她的辛劳、为了方便起见、有重要的私事才会做出这些决定;并不是厌弃她、腻烦她,想赶快收起温情、了结她所有耽美幻梦……要用这些理由说服自己,根本万分困难。
说到底,欺骗自己往往b欺骗别人困难,这事没人b她更明白。她本来就容易流泪,这下子更是完全止不住不停往下掉的泪珠;抬起手用袖子大力地抹了又抹,双颊都被擦得发热,脸上的水痕却不减反增。
--太过温柔了。老师是这麽温柔的一个人,所以他只是安静地走远,留下得t原因,无须正面伤害,不说一句敷衍的告别。
与那样优秀耀眼的男人并肩同行什麽的,她是从来不敢妄想的。她在第一眼见到他时便明白自己和他之间有那麽那麽多的、本质x的悬殊差别;所以,她从不奢望有怎样千万分之一的垂青或童话般的ai恋,对她来说,能够安静聆听或遥遥仰望便已足够。
然而,他却在她手心里留下了宇宙里最美的一朵蔷薇,然後在她最心醉的刹那,无预警地将她脚下的大地化为一片无梦无ai的黑se流沙。
在她的生命里,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手指一收拢,便夺去她所有希冀。
她只是想待在有他的世界里,默默地、小小地幸福着;只是想生活在能听的见他、望的见他,感觉的到他的世界里,仅仅如此而已。别无他求。
手指轻轻滑过光滑的办公桌面,温热的心口像被人r0u进一大把碎冰,刺寒的痛感尖锐鲜明。蓝楹不晓得自己是否在某个关键的时间点或哪个不经意的刹那ga0砸或弄错了什麽,导致此刻被困在这般悲伤无措的境地?几日前还满怀温情的她真的一点头绪也没有--到底为什麽,事情会突然来到这地步?
从市区饮料店下班後,宁可像往常一样搭着公车到北川政法学院与蓝楹会合。在北川站下了车,感到有点疲倦浑沌的她首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x1了一口冬夜的寒意进身t里,让原本昏沉的细胞jing神些。
「我今天忙得b较晚……」她一边说一边朝伫立在传达室前的蓝楹走去:「等很久了吗?」
发尾埋进墨绿se围巾里的少nv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嘴角撑起一个短暂的、不太自然的,应该是笑容一类的表情。
「走吧!」她上前去g起她的手,暂且假装若无其事地:「好冷喔,要不要买个热的东西回家吃啊?」
「我没有特别想吃什麽……」
「这种天吃点热的会b较舒服嘛!烧仙草怎麽样?还是关东煮?不然热巧克力?」
此刻的蓝楹看起来b早上得知不需要再协助客座教授之後的「无jing打采、垂头丧气」还要糟糕不少;先别说她回话回得有气无力、看起来魂不守舍,光是那对明显被泪水浸泡过的肿胀双眼就足够让宁可摇头叹气内心成结了。
她收起故作轻松的神情,放慢脚步,关心地问了句:「……怎麽了?」
「……记不记得我之前说过,有老师在的日子,幸福得像一场梦?」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这一切幸福得像场梦……让人永远不想醒来。但是我也知道,老师只要一走开,这场梦就会结束……到时候,只会剩下我一个人。
「现在……那场梦结束了……」
忽然温存,忽然淡漠;忽然予以,忽然收拢;忽然醒,忽然痛。忽然结束。凡夫俗子无法测度的命运如同深夜里的乍雷。
一滴滚烫泪水溢出眼角,迅速划过冰冷的脸庞;蓝楹没有抬手去擦,只是努力撑起肿胀的眼皮,步经一面面陆续暗下的橱窗、一摊摊卖着热食的小贩与一盏盏昏h的街灯,与三两行人擦肩而过,继续向前走。
--老师没有喜欢我,或许永远也不可能喜欢我……是我单相思,他只是没有狠下心推开而已。
是啊,到了最後,他依然没有狠心推开她。
他只是离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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