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2 / 2）

一切都是那麽的熟悉，不论是人还是地点。

小小的掌心，肥肥短短的腿，他是幼稚园时期的褚冥漾。

褚冥漾从小就很容易受伤，小至跌倒擦伤大至意外住院。即使如此，他还是想和大家好好相处，可以一起快乐地玩耍。

只是，不知道何时传了起来，说——褚冥漾是恶魔之子。

由於刚出院，年幼的褚冥漾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还是如往常的和大家相处。但是敏感的他却发现，大家看着他的眼光不一样了。

「我在他们眼里看到的是：反感、排斥、厌恶，以及恐惧。」语气很平静，但若是注意他的眼睛，会发现墨se的眼瞳一片茫然。

「恐惧？」其他的他可以想像得到，但这个他就不得其解了。

褚冥漾没有回答冰炎，只是摇头继续说。

小时候的他什麽都不懂，完全不能理解大家的态度，依旧去找大家玩。只是，他在不知不觉间，被孤立了。

小孩子很天真，不会想太多，不懂大家为什麽都不和他玩，所以褚冥漾就去问。

『为什麽你们都不和漾漾玩？』

『因为你是恶魔。妈妈说你没有被天使眷顾，所以才会一直受伤，因为你是恶魔之子。恶魔之子是不受到祝福的，我才不要跟恶魔之子混在一起，和你一起会受伤的！』

『漾漾才不是恶魔！』

『你就是！』

『不是！』

『是！』

『不要跟他说那麽多，不然等等会受伤。』

那个人说了那句後，其他人都跑走了，留下褚冥漾一人待在原地，不断地哭泣。

「……小时候的我一直哭一直哭，嘴里念着『漾漾才不是恶魔。』」他的心，依然在哭泣。

小孩子是纯真的天使，同时更是残忍的恶魔。

梦，并没有结束。

场景接着转到国中。

褚冥漾的衰运并没有随着年纪增加而下降，或许没因此等b上升就该偷笑了。

在学校，每个人都知道褚冥漾，不是因为他成绩好、长得帅，而是「衰」的出名。

t育课投颗篮球，结果连篮球架都往前倒，压断他的腿；上课上到一半，天花板整片掉下来，其他人都没事唯独他；玻璃突然被教室外上t育课班级打来的球打碎，而刚好他就坐在窗边、换好座位不到半天。

种种事蹟让褚冥漾的「衰」红遍整个学校，「衰人」、「衰鬼」更是伴随着他。

「其实还是有不排斥我的，他叫卫禹，绰号喂鱼，我喜欢戏称他为幸运同学。只是梦里没有他……」有点小失落。

不过，如果梦里的他和其他人一样的对待他，他会更难过吧。或许，梦里没有他是对的。

「褚……」握紧他的手，想要给他力量。

「没事啦！」勉强笑了笑。

之後，只要发生了不好的事，矛头全都会指向褚冥漾。

b赛，赢了也罢，输了就怪褚冥漾g嘛来观赛；受伤，自己不小心割伤也怪褚冥漾在他附近。总之，只要是负面的，全都推到褚冥漾身上。

『你看，都是你害我受伤的！』

『走开！你在这只会把衰运传染给大家！』

『真不懂，你存在的意义是什麽。』

『只会把衰运带给大家，你还会做什麽？』

『你根本就不该存在！衰人！』

『恶魔！』

褚冥漾的学生时期，充斥着这些，满满的恶意。

「如果不是有姊和卫禹，我大概早就放弃了吧。」他真的很感谢他们。

「……」冰炎没有说话，只是把褚冥漾抱在怀里。

幸好他还活着。

靠着冰炎，听着那心跳，褚冥漾呐呐地说：「梦的最後，我看到冰炎你了喔。」

他看到了冰炎。

然後是因为他而受伤。

最後是那晚恐怖的梦魇。

所有的不堪回首缠绕着他，像锁链般紧紧地捆住。

即使闭上眼睛、摀住耳朵，仍然隔不开。

因为这是——心的枷锁。

褚冥漾把做梦的内容说完後，就安静了下来。

冰炎松开手臂，红眼认真地注视着褚冥漾。

「褚，他们说的都不对。」

「什麽？」

「你不是恶魔，而是天使。」冰炎肯定地说。「受的伤b别人多，那是因为你代替他们受伤。你把所有的疼痛往自己身上扛，不是天使是什麽？」

「可是……」褚冥漾还想说些什麽，但被打断。

「至於我受的伤，那是因为我不想让你受伤。已经伤痕累累的天使，我想替他分担。」轻抚褚冥漾的脸，珍惜地。「对我来说，只要你没事，受点伤那又如何？」皮r0u痛总好过心疼。

「可是我不想要别人因我而受伤……」泪水开始打转，或许他应该躲起来，就不会有人因为他而受伤了。

「褚！担心别人之前先担心你自己！我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想看到你受伤，那会让我心疼你知道吗！」

「冰炎……」吃惊地看着难得情绪失控的人。

「褚，我说喜欢你，那是真的，所以我不想看到你受伤难过。」缓和情绪後说。

「但是我也不喜欢你因我而受伤……」那会让他很厌恶自己。

「没有这麽多可是但是，我说了算。还是你不相信？」挑眉。

「没、没有不相信……」这是威胁！就算他不信，冰炎有的是方法让他相信。

「褚，这是我第三次说，我喜欢你。你的回答呢？先说好，我不接受『不』这个答案。」邪恶的笑容浮现。

「哪有人这样！」可恶的红眼兔！

「答案？」其实心里有些忐忑。

「我的答案是……」褚冥漾害羞地把唇凑在冰炎脸上，盖章。

「那，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了。我的天使。」欺身，然後压上。

原来，他喜欢上这麽霸道的一个人。

现在退货还来不来得及？

答案是——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