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话 太阳与星辰：（二）（2 / 2）

「嗯？你答什麽？」

「……我也不知道，写就对了。这样。」她还小小声地补道，「补充，老师教的结构虽然很八gu但是考试的时候很有用……」

怪不得会被人嫌弃了，季则绪笑笑，「我知道了。」

蓝岚一听就知道她的回答还是没什麽用。

本来就是嘛，个人造化呗。就像数学啊，问会的人怎麽算，她都得到「这种问题还需要算吗」的答案，她给人的回答不是b较和善吗。

蓝岚放下手里的笔，有点感叹地说，「你就算作文没那麽高，选择题也可以拉上去啊，而且，你有数学跟自然可以撑着，再说，你在校成绩也够好了，你要是再高下去，套句媛说的，你这是准备到哈佛去了是不？」

他笑了笑，「哈佛不好进，得十项全能。」

「你还不全能啊……」蓝岚把数学讲义往前一推，语气忽然就低落下来，「则绪，没意外的话，你是不是就会进z大啊？第一层的申请就会录取了吧。」z大，实实在在的第一志愿。季则绪听了後依旧微笑，顺了顺她的头发，「怎麽突然这样问？想上同一间大学？」他轻易地猜出她的小心思。

她把他的手抓来前面玩，一边嘀咕，「要真是z大，我可不敢想。」

「不要想z大，你想我。」蓝岚忍不住吐槽，「想你能g嘛，就只能冒粉红泡泡而已。」他反握住她的手，另一手乾脆把她的讲义阖起来，「我一点都不担心你。」

「可是我担心。虽然知道自己太差，但努力了之後一直没长进，还是会在意啊。再说了，你一直教同个观念好几次，都不会不耐烦啊？」季则绪难得动手敲下她的额头，「说谁太差了？你才不是。」

「这种感觉估计要跟着我到学测。」她苦笑，「数学太伤了，一科就拖我进谷底啊。」

数学差，国文再好、英文再好都无用，拉低平均，能高到哪去？

这并不是杞人忧天，这样的担心并不算太早，暑辅开始撒下的考卷里，一次次成绩的反应都是一次次的提醒，无法忽视，自己跟别人、自己跟自己，都是b较，都是衡量。

偏偏还有优秀的他，在她前头陪伴着自己，使她更想与他并肩。

季则绪有些无奈，「没有路就换条路走。以後不是不想走商吗？文学院的科系门槛对你来说很简单。没必要为了一个没用的学科否定自己的强项。你再说自己太差，我就拿我的国文考卷给你，看谁b较差。」

「……则绪你太过头了。」

「我很认真。」他正se道，「有目标就可以找到路，不是大家都走的那条路才是最好的。走的时间不一样、过程也不一样，都有得有失。每次我给你讲数学题，反反覆覆地在同一题上，我不会不耐烦，我也不怕你学不会，你在努力，我就陪你。我相信你始终都会走到适合自己的路，这并不是一题数学就可以更改的事情。」他叹了口气，「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好，而我却是一直看着你的，既然不相信自己，不是更该相信我吗？」

「……看来得帮你写个语录了，这麽会讲话。」她坐起身，头往他的肩膀上靠，「累了。」

「回家？」她摇摇头，「再多待一会儿。」

季则绪低下头就在她脸上亲一口，抬起头後佯装没事地继续看她的作文，「嗯，再待一会儿。」

蓝岚眨眨眼，一时说不上话，过了一下才偷偷地扬了嘴角。

「已经晚了，等等我送你回去。」褚悉暮从工作室里出来，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顺势瞄上一眼，浅笑道，「画得越来越好了。」

路萱姚拿着画笔的手颤了颤，好险没破坏到面前的作品，她难得分神去跟他说话，「不是说了画好前不要偷看吗？」

「我没有偷看，我很直接地看。」他放下手上的物品，站到她身边，弯下身细细地看着她的画布，此刻路萱姚很紧张，只好盯着自己的手等着他的指教。褚悉暮做这个动作本意就是为了逗她、让她紧张，显然目的达成了，他便直起身，含着笑意，「赶紧完成，不想让你太晚回家。」

「……喔。」她又画了几笔，实在沉不住气，忍不住回头，「我好了叫你，你不要站在我後面。」

悉暮点头表示理解，站到了离她有些远的窗边，也不看她，就看夜se，随手拿起本子，开始画起素描。其实路萱姚再画个几笔就结束了，但她还是认真地动着手，补着没必要补的细节，为的就是耗点时间。

她悄悄地侧过头看他，见他在夜幕中信笔作画，低着头、眉眼专注，就想起第一次见他，也是这般模样，只是那时的他还穿着学生制服，只是那时的她还不认识他，只知那日，他们的起始，一如他的名字，满遍日暮余晖。

悉暮，悉暮。

日後回想起最初，皆是那样温柔的颜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