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山回来之後,她镇日愁思着不知如何能再相遇,他不认识她,她对他的一切不甚了解,两人平日素无交集,再见面的机会几无可求,想着想着便沮丧起来。
那日,她无jing打采地缝着新衣,听见院子里有人玩闹,笑声十足开心,不禁纳闷弟弟不是上街和桐儿他们玩去了,怎麽会玩到家里来了?之中竟还掺杂着不属於孩童的男x嗓音,似陌生却又恍曾耳闻。她大奇,起身去看,一看之下身心俱震。
她一直想着念着的他正和怀思在院中追逐玩闹,大步伐赶上小步伐,一把抄起怀思的身子高高举起,将怀思逗得大笑大叫。
他注意到她,放下怀思朝她扬唇。只是一个微笑,却如他面上汗珠在日光下那般璨然夺目。她傻立当场,回过神的第一个反应是冲回房里揽镜自照。
她看起来如何,脸上是否乾净?衣裳好不好看,有无w损破洞?头发乱了吗,发饰歪斜了吗,她……
待她手忙脚乱整理仪容,心头乱颤地回到院子时,已不见他和怀思人影。她四处寻找,在家门口看到怀思和桐儿在街上玩耍,没有他。
大凤哥哥说他吓着你啦,又还有事待办不能再玩,就走了。弟弟答,偏头又问:姊姊你怎麽突然换了一件衣裳?
那之後,既知他时常自家门前大街经过,她便时时刻刻打扮得齐整光洁,无事就在门口转悠,要不便是拉长了耳朵,只要好弟弟一缠上他,她便佯作恰巧地出现。
有一回他陪着怀思和一群小孩玩,她就在一旁看着,偶尔他瞥来几眼,她一触及便臊得避开眼去,待他目光转向他处,她才又半探半窥。不多时小孩们自己玩了起来,他举步来到她所站的荫凉处躲日头,两人近在咫尺,近得她都能闻到他身上一如初遇时令她留恋至今的味道,她想和他说话却又不知该说些什麽,紧张得猛绞藏在袖中的双手,忽听他开了口:你足踝好多了吗?
她瞬间感觉浑身都热了起来,连忙回答:已经好了。又细声道:多、多谢大公子特地吩咐的药草。
他转过脸来看她,温和一笑:我叫凤天寅,叫我名字便可。
她脸又红了,低下头,声如蚊呐:天、天寅公子。
他又笑了,虽仍是微笑,但更开怀,笑弯了眼睛那种。她痴看着忘了羞涩,他移开与她相视的目光,看向那群孩子,笑容仍在脸上,久久不褪。
这一夜她反覆温习凉荫下两人初次的短暂交谈,傻笑着出神着,失眠了。
几日後的一晚,怀思偷儿似地爬进她房中,附在她耳边悄声道:大凤哥哥说後天早上要带我和桐儿去後山玩,问姊姊你去不去呢。
她大喜,连忙答应,也才明白为何弟弟要这般偷jm0狗,皆因这阵子爷爷对她怪异的举止有些留意,几次旁敲侧击都让她装傻混蒙了过去,想不到弟弟竟然这麽乖觉。
当日天还未大亮她就睁开了眼,昨夜兴奋地几乎无眠却丝毫不觉疲累,jing神奕奕地恣意打扮起来。临出门时刻意和怀思前後离家,不料闪避失败,被眼尖的爷爷逮住问了几句,她只好谎称要和好友沅芷上街买布,带着荳荳逃之夭夭。
他领着她们几个来到後山,这里她从没来过,想不到城里有这麽一处山清水秀的幽静之地,树木花草漫山遍野,仲夏时节蜂蝶乱舞,端的热闹非凡。他带着怀思和桐儿捉虫子、扑蝴蝶、摘野果,两只小的乐得疯,她和荳荳偶尔也跟着瞎搅和,笑声不绝於耳,十分快意。
天热,他掬起溪水冲去脸上汗珠,她就在一旁,踯躅片刻鼓起勇气递出自己的丝帕给他,他双眼亮灿灿地咧嘴一笑,道了声谢,取过用了。当他将帕子还给她时,她暗自决定这帕子自此不洗了。
他忽然指着不远处,道:那儿很漂亮,我带你去瞧瞧。
她看荳荳正照顾着那两只小的在溪中浸足玩水,连忙向他点头。转过一座大石,後头是成片开得正盛的花,迎风展姿,绯丽一如她今日衣裙的颜se。这花她家里亦种了几株,是她向爷爷要求的,只因花名同她的名──
舜花真是好看,他说。
她心一跳,差点以为他说的是她。她本要说出她名字的由来,如此一来却不好开口了。
他知道她的名字吗?多半是不知的吧,若这时她把自己b作舜花,岂不有自捧容貌之嫌?於是打消主意,淡笑附和。
回去的路上他问她喜不喜欢後山,她说喜欢,他便道以後可以常来。她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她这时候的笑容定是又甜又傻,可她实在难藏欣喜,掩都掩不住。
尔後她还是时常藉故在门口等候,碰不到面时,失望之情不只扣在她心上,更像沉甸甸的大石黏附在她四肢百骸,做什麽都万般提不起劲;遇见时,有时他只是微笑颔首,有时会上前和她说几句话,多半是些轻描淡写的小事,但已足够她雀跃上一整天,睡前回想一遍,都能笑着入眠。
她的快乐从此都来自他。
後山他们又去了几遍,只有一两次是怀思吵着要去的,其他都是他俩单独前往。舜花满开处弥漫着私密默契的氛围,「那地方」成了他们之间的暗语。
回想第一次赴他的单独邀约,她紧张到圆睁着眼渡过一夜,翌日实在过於疲惫,竟然靠着舜花旁的大石睡了近半个时辰,而他却未唤醒她,只在一旁边静静守着。她醒来时窘得恨不得跳进溪中,任溪水将她流带下山,他问她是否身子有恙?若然,她本可取消今次之约,不必勉强。
她听他语气似是介怀,连忙否认,生怕今後他都不再与她出来,可又不好意思坦言她其实是紧张过度以致昨夜无眠,支吾之下赶紧取出特地绣上他名字的丝帕,声细如蚊地说要送他。
他接过,眼中满聚笑意,嘴里说了一句话,但过於含糊听不真切,他瞟她一眼,轻轻咳了声,将丝帕郑而重之地收起。她将颊旁散发轻挽耳後,含羞低下头。
他一定不知道,在他面前她总是心跳如鼓,羞赧万分,不如他那般平心静气,谈笑风生。
顺发的指尖碰触到耳上凉软一物,挽下一看却是朵舜花。他m0了m0头,低声说他觉得她鬓着花的样子很好看,所以才没告诉她。
这花大概是方才睡着时掉下来的吧,偏生这般凑巧落到了发上。她颊生酡红,假意顺了顺发,若无其事地将花重又别上。
自此,她只为他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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