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一怔忡,碎了满地的喜悦勉强捡回几分,m0m0怀思的头说道:看来我突然出现在你家吓着你姊姊了,我还得出城办事呢,改天再玩吧。
那之後,不管怀思如何央求,他就是不再踏入他们家一步,唯恐再度唐突;可也在那之後,她的出现不再只是一眼冀盼。她开始出现在家外头,他路过时总能捕捉到她不经意捎来的一睐,两人一对上眼她便又错开目光,可幸的是不会再拔腿就逃。次数一多,倒令他忍不住将那些个不经意,遐想成故作不经意了。
有一回他陪着怀思和几名孩童在街上玩耍,她就在一旁树荫下看着,看得他绑手绑脚,心不能专,让一群小鬼头嘲笑他大人玩输小孩。他趁着孩子们自个儿玩开的时候刻意走到荫下她身旁少歇,树下有风,送来她身上淡淡香气,令他有些不着边际起来。苦思一阵方找到合宜的话头,问她脚伤可好了?实则那日太山祭典之後他每日都会去药草舖一趟了解她足踝情况,早知她已痊癒。
她答得轻细,随时都会教枝叶婆娑吃去声音。她唤他大公子,一如街坊邻居对他的称呼,拘谨有礼而不会出错,他要她直呼名字便可,在他心中,她不同於一般坊邻。他更没想过,自己名字经她之口说唤出来的感觉竟是万般奇特,像是一缕柔丝拂过心头,令他心微颤,复生愉悦,抑不住地笑容满面。
捱不住她水目明亮,他调开视线去看那群孩童,再如何故作平静,也藏不住形於外的欣喜开心。这份波涛汹涌的情绪细水长流到夜里,他交叠双手以掌作枕,回味白日一切,唇角难抑轻扬。油灯燃尽,室内尽黑,他脸上笑意隐进黑暗,眼眸熠熠生光,浮荡着满满的柔情与喜悦。
过了两日,他和父亲弟弟上後山宗庙进行例行祭拜,结束後不随家人自屋後小径回去,反而藉故由另一条山道绕远路回城,为的是可以路过她家门,或可稍解情思。
後山景se怡人,另一侧山道因衔接凤家宗庙之故,即使地不属凤家,城民为了避嫌亦极少上来,因此繁花劲草b之宗庙附近更是朝气蓬b0,缺乏人迹更凭添幽静。当中有一丛鲜花,怯怯掩於大石之後,粉红娇neng,随风舞曳,他心动停步,细细端详,但见绯花呈露,清灵婉约,煞是动人,一时间竟觉恍惚,恍惚可见一心思念的娇颜与花相融叠,颤颤清露是她漾漾眸采。
他摘下一朵仔细收起,入了城去药草舖询问花名,得知那是舜花,仅荣一瞬的花。红颜一瞥,美人一瞬嘛,店家如是说。
舜花,舜华。他喃喃。竟有这麽巧的事,不是他见了花想起她,而是她就是这花呀。
舜花,舜华,仅荣一瞬的花……浓眉淡拢,竟觉心头抹开一层不安。若有所思地出了店舖,路上遇见怀思,他脱口问道:你姊姊呢?
姊姊跟沅芷姊姊买布去了,怀思回答。
他沉默,为自己见不着伊人而陡生的心慌感到诧异,然而诧异过後,随即心头雪亮。
原来她在他心中已有这般份量啊。
他了然笑开,心念一转,问怀思想不想去後山玩?怀思兴奋地大声说要,他告诉怀思後日巳时药草舖前相见,要怀思带上桐儿,最重要的,是回家问她是否同去。
若她愿往,表示她至少,至少是不讨厌他的吧?
翌日接到怀思的回覆,饶是他x情沉稳,仍是难掩雀跃和紧张,熬过了翻来覆去的一晚,隔日犹觉神清气爽,一见到她,更是jing神抖擞。
她今天心情似是极好,会跟着他和怀思桐儿一起玩闹,他才发现一向娇羞腼腆的她,开怀欢笑起来好似全身都发着光,另有一gu动人的朝气,然而一触及他目光,那份朝气便收敛下去,羞赧又浮现。
天热,两个小孩脱了鞋浸足在溪中踢水玩乐,他掬水冲去一头热汗,听见坐在身旁的她轻嚅道:天寅公子,若不介意的话,请、请用丝帕。
他心头乍喜,毫不掩饰地欢快一笑,道谢取过。丝帕覆上脸,犹如罩上满面幽香,她的香气攫住他所有感知,撩拨心池danyan,竟觉得耳热起来,赶紧将帕子折好归还,不敢多想。
他急yu转移自己心思,指着舜花丛方向说要带她去看看,转过大石背面,她轻讶一声,秀脸绽光,似是让这一片舜花丛x1引住。她今日穿了与花同se的嫣红衣裳,在花旁这麽一站,当真像是从花中化出来的舜花仙子。
他看得有些痴了,想赞美她,又怕言词露骨惹她不悦,忖了忖便隐喻赞道:舜花真是好看。
她愣了愣,浅浅一笑:呃,是啊,想不到这里竟然有这麽一片舜花,长得真好呢。
他心里却想,这些舜花虽美,在她身旁却尽失了颜se。
回去的路上他故作不经意地问她觉得後山景致如何,喜不喜欢?她极喜欢,他便顺着话不着痕迹地说,那麽以後可以常来。满山虫鸣鸟啼他直如不觉,只听见她几不可闻的答应。
他脸上每一个线条都洋溢着欣喜,若她这时问他笑什麽那麽开心,他说不定便将满腔情意全诉诸了出来,但她没有瞧见,她如往常一般低着头,让他看不见她脸上神情。
他猜,她多少是有些在意他的。希望,上天别让他失望。
经此出游,他和她之间较以前熟稔不少,他仍时常自她面前经过,两人或相视微笑,或短暂交谈,一天之中也许就碰着这一次面,见一次,抵得一日的思念。有时彼此错过了,有时不得路过的机会,他也不会让任何人察觉他的失落,只在心里默默想着,她今日是否在等着他出现,她穿什麽服se的衣裳,这一天都在做什麽。
她已快牵动他所有情绪。
他又大着胆子邀了她几次上後山,有一两次是怀思起的头,他顺水推舟,其余皆是两人独处。先到者总是在舜花摇曳处相候,於是「那地方」成了两人之间的暗语,这三个字像是他小时候偷藏起的糖,甜得很私密。
他极ai回想两人第一次的後山独处,那日她先到了,待他抵达时入眼却是她靠在石上打盹的景象,他略讶,不yu叫醒她,蹑手蹑脚坐到她身旁。她容se微倦,眼下淡淡y影,不知近日是否有事烦心,抑或是身t不健,他不禁责怪起自己,挑上了不好的时机相邀。
一物落在他手上,将他自端详她的专注中惊醒,原来是朵舜花。他拈起看了看,蓦地心生一念,将花小心地簪上她耳鬓,但见花映人,人衬花,天地间所有美好像是全集中在这人间一隅,唯有他一人独睹。
她睡眼惺忪的模样极为可ai,见他坐在身旁惊吓得说不出话,他忧心地询问她身子状况,若有不适,要她千万勿要强撑赴约。她否认得很快,颊上似因紧张而涨红,接着她取出一物,细声说要送予他。
那是一块与他上衣同se的黛蓝丝帕,角落以白丝线绣了他的名字。他动容轻抚,情不自禁低声说,若绣的是她的名字才更好呢。那麽在见不着她的时候,他可以看着她的名,想着她。
天寅公子,你说什麽?她问。
他脸上一热,陡觉赧意,庆幸刚才的喃喃自语没让她听得真切,只是轻咳打混过去。她将颊旁发丝挽至耳後,触及那朵舜花,他被识破诡计般不好意思起来,迂回解释,不直接坦诚是他簪上的花。她低应一声,留花在耳上,他注意到她白皙的耳根子已然与花同se。
他想,她心里是有他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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