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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记得，她的裙子上有一朵红yanyu滴的朱槿，但却忘记问她那种花和我的名字有没有关系。因为後来她进屋接电话，出来以後她就把我晾在一旁了。

结束和侯阵宇屋顶上的会面後，我不经意想起这样的事，也许是前往画廊的途中看见花迎着yan光生长的模样，也许是我知道这个男人愿意ai我，让我想要相信我并不完全是孤立无援，或是不值得被ai的。

我推开画廊的门，并不意外见到谷停云。合约上说好当我的画作累积到一定数量，画廊便会替我办场小小的展览，而谷停云会协助筹画展览。我不太掩饰我的不乐意，我相信他也有感受到，却没有多说什麽。

对於他，我心里还是有块地方过不去。我不确定这和我与母亲之间的关系有何关联，说不定心底深处，我认为自己被他「遗弃」了，对我来说受到他的青睐，让我觉得自己不再一无是处。

这听起来吊诡，却也不是那麽难以理解。

他正好在和徐经理聊天，专注到没有注意我进门。我拿了本杂志到一处角落坐下，等候他们结束谈话。

「……我们可以花几个月的时间去宣传，她的才华应该要浮上水面，不该这样受埋没。」

「当然，你想说的我都明白。这也是你决定出资赞助开展的原因，不是吗？」徐经理静了下，「但是你还真帮你的学生啊，又是买画，又是帮她策展……」

听到这里，我的指尖开始慢慢泛凉。

谷停云就是手工果酱，这在重逢那天就没什麽悬念了。但我不能理解的是，分开以後，他为什麽不继续好好当他的教授，甚至要回来默默当个长腿叔叔似地，买我的画，甚至是为我筹备展览呢？

「你为什麽要这麽做？」

谷停云离开前，我拦下他质问。他眉目捎有茫然，而後他定睛凝视我一会儿，回问我。

「你是指什麽？买画？策展？」他转身面向我，逆着光，几绺白发被映得泛银。

「这要问你自己。」我敛下眸光，「……因为我从来就不懂你在想什麽，从来不。」

谷停云迟迟没有开门，他似乎正盯着我看。他忖度我的时光太折磨人了，我开始冒出汗来，耳朵渐渐发烫。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想去探究，关於我和他分开的原因，如果我不这麽做的话，我会像侯阵宇说的那样成为投不了胎的地缚灵，镇日守着ai情的幻像而活。

「你想找个地方说话吗？」他问我，带点迟疑。

他的话在我耳里匡当作响，恐惧一下子爆炸开来，让我有些站不稳，但我仍努力挺直背脊回视他。然後我想起侯阵宇环抱我时的t温，贴在耳畔低沉如午後闷雷的声音，远远地带点宁静。

──如果你害怕的话，就转头看看我。

我转头，看到挂在墙上侯阵宇背上的伤疤蜿蜒如河，没有声音地流淌着，我蓦地眼眶泛热，而後我回头看向谷停云，哑声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