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袋空白奔驰在熙攘的路上,远处传来的鸣笛声忽近忽远,跑到公寓入口处时,我见到在夜空中窜高的火苗,红黑交错,吞噬了公寓上方的楼层,浓烟吞噬了我和侯阵宇的房间。
我在原地粗喘着气,开始在周遭人群搜寻那个男人,然而怎麽找也找不到。现场一片混乱,好多人在咒骂,也有人哭喊「我什麽都没有了」,我盲目地在原地打转,一一在那些脸上逡巡,六神无主。
所有疑惑在坚不可摧的si亡面前,没了声音。
「侯……」我茫然地开口,下一秒肩头被谁狠狠握住,我被拽进一道泛着烟味的怀抱,气极败坏又带有庆幸的喊声从我头顶传来。
「我c,还好你不在房间──」
他在这。
脑袋缓缓运转过来後,我仰起头凝视侯阵宇布满胡渣的下颚,那熟悉的轮廓令我顿时脱力。而男人支撑住我,将脸埋进我的发间很久没有说话,仅是不断亲吻我的额头,嘴唇停留的时间一次b一次久。
然後他哑声说,「手机呢,出门都不带的吗?」
「……没注意。」
「嗯。」侯阵宇模糊地应,又把我揽紧一些,好似他问的问题并不重要。
天气炎热,我的身t因出汗而黏腻不堪,可是我却不想离开他的怀抱。我们两个人谁也不说话,相拥着凝视火苗窜烧,把很多我们生活过的地方,像狮子用有倒钩的舌头t1an过骨头一样,烧得乾净。
这火场霎时变得像是怪诞的约会地点,直到我记起可能被烧光的有些什麽:我的画具、我的拉丁辞典、我的海报;他的剧本、他的电脑、他的──我瞥向脚边,发觉他并没有带那幅肖像画,他让它和我所有重视过的东西一起付之一炬。
即使如此,我们却都还在。
侯阵宇逸出点叹息,似笑非笑。
「向日,你去过康尼岛吗?」
他冷不防地问我,语气美好得如同面临一副美好光景,而不是将要被烧得jing光的住处。
「它曾经历过这样的火灾,可是几个世纪後,它又恢复成以往繁华的样子。暴风雪时,一个人也没有的它就像废墟……可是我跟你保证,那是我一生见过最生意盎然的地方。」
我没回答,只是静静靠在他怀里,对侯阵宇来说,生与灭是一t两面的事,当他面临这场大火,眼前却似乎能够想像它熄灭後,这栋公寓恢复往日宁静的模样。
他是这样一个豁达的人,我此刻才真正t会到。
「可是在这之前,该解决的事还是要解决──」侯阵宇牢牢牵着我的手,笑得云淡风轻,「走,吃饭去。」
我不以为然,「你这人脑袋里除了吃还有什麽?」
侯阵宇回头时,没好气地嗤笑。
「你啊。」他脸凑过来,也不顾众目睽睽──事实上直到现在我才总算意识到人群──便亲吻我的唇。「除此之外,以後的事,以後再说!」
我用力搥了下他的肩膀,然後握牢他厚厚的手掌心。
之後,我们的确是花了很多时间在收拾残局,一个住户未熄妥的菸头是造成火灾的原因,而他以义卖作品的方式努力赔偿损失。好几个月後,我怂恿侯阵宇去画展,领他到我为他画的那幅油画前。
侯阵宇目光在捕捉到《绿洲》二字後,先是专注出神,而後嘴缓缓咧开,笑得好满足、好满足。
彷佛这世上再也没有值得可惜的事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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