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1月27日
第三百五十二章·不招自来
宜春院。
一秤金甫进雅轩便笑逐颜开挥舞着香帕凑到桌前的客人身侧。
“哟朱爷您可有日子没来了奴家想您想得心里和猫抓的一样别提多难受了。
曾被丁寿揍得只剩半条命的朱瀛此时神气活现干咳一声道:“客套话咱就不说了苏妈妈知道为什么来你这儿么?”
一秤金奇怪这死胖子今日为何如此客气挨着朱瀛矮壮的身躯坐了下来媚笑道:“哎呦这可恕奴家愚钝这每月的心意孝敬可是一文不少都送到府上去了呀。
“别提你那点银子了爷们是来给你送钱的。
”朱瀛笑得脸上肥肉乱颤。
“可不敢当。
”一秤金眼珠一转“朱爷莫不是看上了院里哪位姑娘?”
“苏妈妈果然是伶俐人正是如此。
”朱瀛大方承认来意“国公爷府上的戏班里缺个小旦嘱咐我寻觅一个念着往日的情分这不想起你来了。
“唱戏?”一秤金手中纨扇贴在胸前眼波流转“不知朱爷看上的是哪一个?”
“你这院子里能入眼的还有谁?自然是雪里梅姑娘咯。
”朱瀛说道。
“雪丫头年岁还小怕是不懂礼数朱爷您看是不是换上一个……”苦心栽培出的摇钱树还没长成就要被人锯了扛走一秤金自然不愿。
“换个屁就是因为雪姑娘年纪小还能调教的出来其他那些失了灵性的烂货满大街都是谁他娘稀罕。
“苏妈妈你好好想想雪姑娘进了国公府要是天大机缘再被国公爷看上收了房你这宜春院从此就攀上了高枝儿一步登天啦到时候老朱我少不得还要蒙您照顾呢。
”朱瀛循循善诱。
呸说的比唱的好听把老娘当三岁娃娃哄呢一秤金心中有气面上却一派感伤抹着眼泪道:“奴家抚养雪丫头这么多年母女情深总是割舍不下……”
“行了行了别来这套国公府也不是上门抢人是拿银子给雪姑娘赎身别在这嚎丧了。
”朱瀛直接打断一秤金的深情自述。
一秤金抽泣几声看似无心问道:“给多少啊?”
朱瀛嘿嘿一笑伸出短粗的两根手指比划道:“少不了你的好处二百两怎么样?”
你怎么不去抢!一秤金当真有将眼前人立毙掌下的念头二百两?赎一个红倌人或许够了雪里梅可是未经梳拢的清倌人更不说这些年调教她花的心血区区二百两便想把人抬走!
心中怒极一秤金仍是面带春意“这么大的数目奴家可是承了您老的人情了是不是还要给您这中人封个红包啊?”
朱瀛好似没听懂话里的讥讽之意乐道:“那自然是好不过国公府可不比等闲咱也别跟国公爷提什么成三破二的干脆那边那份也由苏妈妈这里垫付算了反正这买卖您也挣了不少不在乎这三瓜俩枣的。
这是敲骨吸髓连渣子都不想剩啊一秤金再也按捺不住冷冷道:“朱爷您觉得这么做合适么?”
朱瀛胖胖的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缓缓道:“我觉得挺好苏妈妈是识大体的人想来也会觉得不错。
“在下觉得不太合适。
帘子轻挑一个身穿雾灰色袍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自顾寻了一把椅子坐下冲朱瀛一拱手道:“这位兄台的生意做得未免霸道。
“你是什么东西?敢管老子的闲事。
”朱瀛见来人穿着平常心存轻视语气也客气不到哪里。
“在下与兄台一般不是什么东西。
”程澧不气不恼面含笑意“这位便是苏妈妈吧?”
“正是奴家这位爷有何指教?”一秤金见来人白面微髭虽青鞋袜穿着俭朴言谈间却透着一股精明干练。
“不敢当在下冒昧登门实有事相求闻得贵院为烟花行首院中姑娘窈窕风流色艺双绝敝主人书斋清冷常思寂寞想请几位姑娘伴随身侧红袖添香聊以慰藉。
程澧如今每日经手银钱千万气度早不可与当年的私盐贩子同日而语在丁寿面前唯诺恭谨出于本心在人前应对举止隐隐自有傲物之态。
“不就是想赎几个婊子回去暖床么说的文绉绉的你还想考状元不成。
”朱瀛嗤笑一声不屑道:“原来也是个奴才。
话一出口便觉得不太对味儿我为什么要说‘也’呢。
一样的话看看人家说的多中听一秤金瞥了一眼旁边挠头的朱瀛笑靥如花“不知这位爷要赎哪几位姑娘?”
“敝主人指明一位是玉堂春姑娘”程澧目光在朱瀛面上轻轻扫过“另一位是雪里梅姑娘。
“敢和国公爷抢女人你家主人他娘的算哪根葱!”朱瀛拍桌大喝。
程澧不慌不忙“敝主人名讳上丁下寿执掌缇骑与葱姜蒜无缘。
“嘶——”朱瀛不自觉捂住了胖胖的脸颊身上好几处骨头似乎都有一阵隐痛传来。
***
春风拂面不觉寒仁和公主却好似身坠冰渊通体寒冷。
早早下了车驾不理两旁的护驾仪仗一步步向着前方宏伟官宅款款而行。
白色的纸钱如蝴蝶般漫天飞舞衬托得一身孝服的仁和公主心中更加凄苦眼前这片宅邸便是要度过余生之处么远离京中喧嚣倒是一个清静所在也好良儿已有了官身前程还是在京中任职有暇母子间也可聚上一聚比起别家宗女已然太好只是……只是那个小坏蛋为何不能来送上一程!
仁和心中恨恨良儿说他又纳了新人如今估计正是如胶似漆蜜里调油的时候怕是早忘了当初的许诺自己也是糊涂竟信了他的花言巧语把自己发配到这里来活受罪唉悔不当初!
官宅修得翘角飞檐气象华丽那又如何哼不过是个活棺材罢了!
宅内陈设考究珍奇玩器不亚宫中置切终究是些死物!
卧室中纤尘不染收拾得极为整洁桃木方桌上竟备有酒菜靠墙的乌漆条案上还点着一炉龙涎奇香临窗放着一把花藤小椅一个年轻人坐在椅上见她看来张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呸!是你这个小坏蛋!
“殿下可还满……哎!”
等着夸赞的丁寿见一只花瓶迎面砸来急忙一手抄住“永乐青花贵着呢!”
几案上的酒杯又被顺手撇了过来二爷忙不迭放下花瓶一个鹞子翻身空中二龙抢珠将杯子夹在指尖平安落长吁一口气道:“成化斗彩一对价值万钱总算保住了。
“让你保!”仁和更加恼怒抬手掀翻了小桌酒菜撒了一转手又将条案上的三足香炉高高举起……
“咳咳……”香灰迷了凤目泪水糊了眼睛大长公主苦不堪言。
“殿下您没事吧?”丁寿连忙取出锦帕帮着擦拭泪眼。
一把推开仁和抹着眼睛泣声道:“不用你管!”
“殿下您倒是发的哪门子脾气总该让我死个明白吧。
“那你就死去去找那个什么诸氏去宠着你新纳的那个小妾去去啊!”不知是否香灰缘故公主殿下的眼泪流个不停。
丁寿揉着鼻子委屈道:“殿下诸氏是王守仁之妻相交一场帮着照应一二而今人怕是已回了余姚老家了您呷的哪门子飞醋。
“谁吃醋了?你也配
!”仁和嘤嘤泣个不停。
“您好歹也是当娘的人了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丁寿拿这位少女心发作的公主殿下没个办法。
“谁说当娘的便不能哭了本宫偏要哭。
”话是这么说仁和还是夺过丁寿绢帕自己擦起了眼泪。
“说什么金屋藏娇长相厮守灵堂一别就没了踪影结果自己跑去纳妾了谁还记得我这未亡人。
丁寿叫起了撞天委屈“殿下这可冤枉死微臣了纳妾之事另有内情暂且不谈您这孀居在公主府内臣无事不好登门啊为了尽快修好这官宅我把为陛下修建豹房的人手都抽出了一半张忠为此事没少在我耳边聒噪花了一万两银子才堵住他的嘴还不是为了咱二人早日相聚。
“再说这府内置一器一物皆是珍品微臣精挑细全这器皿佩饰不说公主府了便是深宫所积也不过如此还不是让殿下您过得舒心惬意。
“那……值不值啊?”仁和公主啼痕犹在乜斜着眼问道。
“值啊一千一万个值只要殿下您高兴今天把这宅子点了明儿臣再给您建个更好的。
”两手搭着香肩丁寿挤眉弄眼凑在仁和耳边说道。
“噗嗤”一乐仁和葱白嫩指捏着丁寿脸颊道:“算你这小坏蛋有良心。
“臣的良心可不止于此呢。
仁和惊呼声中丁寿拦腰将她抱起疾步向帷帐内走去。
“你做什么?”仁和挣扎拍打着强壮的身躯。
“酒菜没了无法接风只好在别处鞠躬尽瘁慰藉殿下了。
将柔软的娇躯丢在宽大的香榻上丁寿喘着粗气开始解脱自己腰带。
“不行大白天的外面都是人。
”仁和挣扎着要从榻上起身。
丰腴的娇躯才支起便被再度推倒“所有人等都在宅外候命没人会进来的小别胜新婚臣可等不到晚上。
“那也不行。
”仁和娇喘吁吁尽力挣扎如何又逃得脱。
几声裂帛仁和便成了赤条条的白羊。
同样赤裸的丁寿细细欣赏着眼前玉体螓首蛾眉面如满月高耸丰满的一对玉乳随着娇喘轻轻摇动粉红乳晕上的两粒樱桃正自挺立而起。
生养数子的腰身算不得紧致却柔软如棉凹陷的香脐性感迷人沿着雪白的小腹向下微微卷曲的乌黑毛发整齐覆盖在三角带再往下……嗯?
双颊火红的仁和一脸窘迫“我今日……不方便。
“那我今日怎么办?”触了霉头的丁二指着涨得发痛的玉杵愁眉苦脸道。
看着摇头晃脑的独眼巨龙仁和也是一阵心跳嗫喏道:“便算我欠了你的改日……再好好补给你。
“要不把外面彩霞叫进来吧。
”丁寿想起了三人行的另一人。
“不行你想让本宫看着你和那婢子欢好么!”仁和柳眉倒竖气呼呼道。
看着仁和那丰盈红润的嘴唇二爷突然生出了一个主意附耳一阵轻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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