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荒土（1 / 2）

餐桌上，看着温妈妈连续端上三大锅咖哩的温yan和温爸爸，彼此交换无奈的视线後，忍不住都叹了口气。

「你这是打算给小yan吃多久啊？」

「嗯？」温妈妈用纸巾抹着手，认真想了一会儿，才对着温爸爸回答：「午餐、晚餐都吃的话，大概还是能吃一个礼拜吧。」

听者只是更加无奈。

吃一整个礼拜咖哩已经够折磨了，更别说最後几天的味道肯定不好这件事。

温yan满脑子都是垃圾车的班表。

「你们怎麽都愣着？吃呀。」温妈妈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笑着问餐桌另外两个边上的父子，一点也没察觉之中的不情愿。

「你煮饭辛苦，你先吃。」温yan顺手拿起妈妈刚添给自己的白饭，淋上了其中一种咖哩酱，递到温妈妈面前。

「我就不用了。刚煮完饭很热，没什麽食慾。」她只是摆摆手拒绝，而映在温yan眼里温柔笑脸，瞬间变成了一种残酷。

温爸爸向他投s的同情眼光让他只能乖乖坐下，安静地扒起碗里的饭。

同早上和妈妈一般和谐的氛围在他们周围散开，但温yan却无法像当时一样自在，甚至有些紧张。

每一个咀嚼与吞咽的缝隙，他都在偷偷观察着爸妈的表情。

「小yan。」然後爸爸就唤了他的小名，在他放下餐具、准备盛上第二碗的那个瞬间。

「嗯。」

「你知道爸爸要问什麽吧？」

温yan低应，面无表情地朝温爸爸点头，又恢复了刚刚静止的动作。

「我只是想要听听你的想法。」

「我知道，我也会告诉你们我认真考虑过的决定。」

温爸爸长舒了一口气，无奈地笑了，心底预设答案立刻就从温yan坚定的眼神里得到验证。

「其实我找到亮亮了。」

「你是说……小时候和你们一起玩的那个小nv孩吗？」温妈妈一愣，眼里晃动的光总是令温yan却步。

找到亮亮就回去。

上一次和爸妈谈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是这麽回答的。

「但是当我找到她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已经不能离开了。」他只能闭起眼，假装没有看到这一幕，用着因为刻意压低而沙哑的嗓音说道：「因为我跟小……我们约好了。」

「就算这样，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我还是……」温妈妈紧蹙柳眉，急忙回答，总是优雅的语气此刻明显掺着慌张。

「我知道了。」温爸爸却毫不在意地打断她，冰冻了空气里正要燃起的情绪，只留下她的满脸错愕，和另一份由他堆叠而起的疼痛──

「我们下次回来，就是温雪的忌日了。」

这是十年以来，爸爸第一次提起温雪的名字。

除了他以外，再有人提起温雪的名字。

除了他以外，没有人能接受失去温雪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