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花独照好一会儿都不出来,是真睡着了,银鍠黥武凝神聆听片刻,山间一片宁静,唯有夜虫低鸣,并无其他人类气息,这才放心闭目。
*
三批儒门人马俏俏集合在幽江镇中心。
「如何?」玄雪低声问。
一人道:「门主,魔气消失了,但那血迹往镇东深山进去了。」
「镇东深山?」玄雪皱眉道:「那不是龙首下令不得叨扰之处?」心忖:「花姑娘便隐居在镇东深山某处,龙首特地下令不得滋扰此人,现下魔物往那儿去,虽说山深地大,不见得会撞见花姑娘,但若有个万一……」
南歌绝唱和花独照之间关系天境支部人人清楚,疏楼龙宿为护其周全,特令门人和镇民皆不得靠近百嫣谷所在深山,等若是将偌大山林划给了她。门人以为疏楼龙宿是因南歌绝唱之故而ai屋及乌,对於花独照和剑子仙迹的关系并不知晓。
「门主,接下来该如何,是否要搜山?或是回去请教龙首?」
玄雪思量着,该魔物闹上支部时,自己不但擒捉失利,为龙首所救,倘若缉捕魔物之务尚须请教龙首而无法自行判断形势行动,未免显得自己愚鲁无能,无法胜任管理之职。再者魔物厉害,连他也不是对手,若遇上了恐怕也只是赔上几条x命。
又想:「如果花姑娘真遇上那魔物而为他所杀,只能怪她时运不济。我应该将伤害控制到最低,牺牲一人而顾全支部众人,实乃必要。有何差错,全推在花姑娘和魔物身上便是。」
这麽一想,便道:「这点小事不用麻烦龙首,传令下去,先在幽江镇贴上拿人告示,切记勿要声张该魔的身份,只说是儒门罪犯便是。现在开始十人一组巡逻幽江镇,日夜不休,每四时辰轮替;再另派两人站守镇东深山道口,若遇见花姑娘,再告知魔物之事。」补充道:「懂了吗,不用搜山!」
*
一早,是yan光晒醒了他。
淡淡的日光映在满谷缤纷的五颜六se上,像是洒上了一层金粉般柔和耀眼;不远处一帘清泉垂侧,滴滴咚咚的在小涧上轻弹巧乐;树上鸟鸣,花间蝶舞,又是魔界所没有的景象。
银鍠黥武拉开披风,让暖yan晒在身上,让徐风轻拂发间,舒服地再次阖上眼。
木屋里有了细微声响,门开,花独照拖着木盆走出,往银鍠黥武处看了一眼,到溪涧舀了盆清水走来。银鍠黥武拿起斗笠吃力地戴上,将面容遮在y影里。
花独照放下木盆,掀开他衣服检视伤口,然後抬起眼。
「又不是没看过,遮什麽呢。」花独照打趣道,见银鍠黥武不说话,又道:「我给你擦把脸吧,不会看你左脸的。」
银鍠黥武不语,花独照当他默许了,摘去斗笠,拧乾水中细巾替他抹脸。银鍠黥武微微侧过左面,花独照知他介意脸上那不知是疤是纹的图腾,说一是一,并不去看。
抹毕,花独照看着全身沐浴在yan光下的银鍠黥武,怕他热,提议道:「要不要挪进去点儿?」指了指三尺外树荫。
「不用。」在火焰魔城待惯了,这点热度不算什麽,再者,淡yan笼罩在身上的感觉b炽焰常年近身烘烤要好得多了。
花独照点点头,去灶间做了早食,两人食罢,熬了碗药让他喝。她本想去镇上医馆踅踅,但想将这麽个重伤之人独自丢在百嫣谷也不太稳妥,心想还是等他好些了再说。
花独照又烧了一锅热水,盛到银鍠黥武面前,拿了一件折叠整齐的白袍搁在一旁,道:「我给你抹身子,你身上全是乾涸的血迹,衣服也得更换,久了要发臭。」
银鍠黥武虽然暂时一切任她摆布,心中仍不无戒慎,只要她有任何可能危及自己生命的举动,那便格杀无论。深山密林,相信也不会有人注意到此处会有si屍。
花独照不知他心头所想,自顾自脱下他看不出沾满血的黑衣,着手擦拭他身躯。一人一魔,一个是没话好说,一个是天生少言;一个未有绮念,一个魔心无思,都不觉得有何尴尬羞赧之处。
清水成了红水,花独照将银鍠黥武抹了个乾净,拿起一旁白袍抖开,眼中闪过一丝情绪,怔然。
银鍠黥武将她神态看在眼里,道:「一件衣服有什麽好看?」
花独照淡淡一笑,没有解释,只说:「便宜你了。」让他穿上白袍,随後将他原来黑衣拿去洗了。
银鍠黥武心想:「便宜我了?不过就是一件衣服,有何贵重之处?人类的心思,难懂。」
花独照在花丛间走走摘摘,有时扰起了采蜜的蝴蝶,有时蝴蝶围绕着她飞转。银鍠黥武左右无事,盯着花独照一举一动聊以自遣。
「我去山里摘些对你身t有益的东西回来。」花独照提着藤篮说道,从帘泉旁洞口走了。
银鍠黥武魔躯元功大创尚未恢复,也无法运功驱出t内疏楼龙宿的真气,百无聊赖地呆坐着不知g什麽好。山间静谧,偶尔传来几声鹰啸。
好不容易花独照回来了,银鍠黥武又有打发时间的对象,只看着她将摘回的花草洗净,有的铺在竹箩里让yan光曝晒,有的铺放在屋檐下y乾;看着她研磨药材,又是熬汤药又是煮饭食,都送进了他的嘴里。
如此过了两日,魔界之人t质本就强於人类,加上花独照细心照料,汤药不缺,银鍠黥武腰伤癒合,已好了大半,唯魔功尚未恢复完全,加上t内内劲无法一举化消,只能分次驱散。
这一日天se灰暗,乌云密布,雷声大作,哗啦哗啦下起了雨。
「哎呀,果然下雨了。」花独照赶紧将放在外头的药材收起。
这是雨。银鍠黥武看雨落在脸上身上,sh了衣sh了发,微感黏腻,不禁想道:「父亲提过雨,他喜欢雨吗?」
花独照撑了把伞快步走来,道:「挪挪位置吧,你在这儿要淋sh了。」
银鍠黥武顿了顿,戴上斗笠,仍坐着不动。花独照噗哧笑了出来,大乐:「你以为这样就能遮雨啊?瞧,衣服都sh了,对你伤处不好,若再着了凉那可怎麽办?」
魔人不会受风寒,但确实不宜影响伤势复原,银鍠黥武遂撑起身子,仍是有些吃力,花独照将伞塞进他手里,道:「你撑着。」站到左首搀住他身子,「走吧,小心,别扯动你伤口。」前往行了几步。
银鍠黥武几日来都坐卧在地,生活琐事皆由花独照服侍,这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起身行走,花独照这才发现他右足顿跛,微感吃惊:「你腿有伤?怎麽你没告诉我?」
银鍠黥武紧抿着唇,不理会她的询问,脚下愈走愈快,已顾不得腰间因此大痛,恨不得马上找个地方坐下。
花独照m0到他腰间布巾渗血,急忙道:「你慢点儿,慢点儿啊,又流血啦!」
两人半跑半拖地来到屋檐下,花独照让银鍠黥武坐在外头凳上,伸手就要去碰他右腿。
「别碰!」银鍠黥武大吼,大力格开她的手。
花独照吓了一跳,瞠着大眼看着他脸上羞忿,陡地一醒:「啊,不是伤,那是天生的。」心中微起怜意,脸上却不露丝毫怜悯之se,进屋拿了乾净的衣物和药箱,柔声道:「换下sh衣吧,着凉了可不好。」
花独照迳自替他换下sh衣,银鍠黥武只是垂头静默,连左脸黥纹暴露在她眼前也不闪避。此时花独照正擦r0u着他的sh发,正眼余光皆难避过那块显眼的记痕,也是想提振他jing神,当下故作轻松地说道:「不ai人看也不遮不闪,你当我眼睛长在後头,什麽都瞧不见的吗?」
银鍠黥武轻轻哼了一声,却动也不动。
「喂,别说我没提醒你啊,我可真要看啦!」
不动,不语。
说到做到,花独照正大光明地审视那块形似闪电的红se图纹,再细看却是一条龙蛇结合的蟒龙,由衷赞道:「很好看啊,g什麽怕人看?」
银鍠黥武从x腔挤出一个无力的笑声,「你懂什麽。」
花独照耸耸肩,不跟他争执,动手更换他腰上包紮。
「一直都没问你,你叫什麽名字?」
名字不能透露,银鍠黥武不语。
花独照也不介意,微笑道:「不说便罢,可我总不成老是喂喂喂的叫你,这样吧,以後我叫你黥面。」
黥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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