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月光(5)（1 / 2）

试着了解他，说是这麽说，但这件是老实说有一定的困难啊。从那一次起，几乎每一堂社团课我都会忘记自己说过保持安静这回事，好不容易压下了说话的冲动，这时候就会不小心撞到水壶、移到桌子、在他恰好停下来时多按了几下滑鼠……明明坐在最後一排，台上练琴的他还是可以刚刚好听见。

他眉头紧皱站在我桌子前方，身高和冰冷的面容给我强烈压迫感，低气压立即笼罩，「你是故意的？」在我三番两次打扰到他之後，他似乎已忍无可忍。

「我知道我真的很白目一直打扰到你但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头垂低低的，不敢看他眼睛。

沉默一阵，我听见他若有似无的叹息。「我到底为什麽还要跟你同一间琴房。」我慢慢抬起头对上他的眼，他出乎我意料的拉了前方桌椅的椅子坐下。「你社团为什麽没被删掉。」

我注视着他深棕的眸子，想起那天学务处老师的话，很轻很轻的笑了，却一点都不开心。「就算接下来的每一届摄影社都只剩一个人也不会被删的，说不定这个社团断後了学校还b我们紧张呢。」他微皱了眉表示不理解，我继续说：「你知道毕业纪念册上的校景图都是出自我们社团之手吗？学校用的宣传影片，学校网站上面的每一张照片，都是我们拍的。只要有我们，他们就不用去找外面的人来拍，可以少花很多钱，还可以不断更新照片。我们简直都变成学校官方控管的社团了。」苦笑凝在嘴角，我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

「你不想待，就自己退社。」他很认真的给我回应，这似乎是我们第一次正常的聊天。是啊这我也不是没有想过，自己离开他们的控管。「但是这是我喜欢做的事，我不想要这麽轻易就放弃它。我不像你，我对念书没有天份也没有兴趣，摄影是我打从心底喜欢的事情，也许在学校老师的眼中不是这样，但对我来说是就好了，我喜欢它，就够了。」

我看见他敛下眼，沉默着没有说话。我想起他每回练琴的神情，似乎没有一次是快乐的。

「你如果不喜欢钢琴，就不要勉强自己弹了吧。人做喜欢的事情的时候应该要是快乐的，可是不管是从你的表情还是你的琴音，我一点都感觉不到你的快乐。」我很认真的说，抱着等等就会被他丢出教室的心理准备。

「有没有人说过你脑袋很空。」他问我。

「嗯，很常。」完了完了我要被丢出去了，他站起身，一如刚才的压迫感又笼罩到我身上，但他只是往前走回琴椅上坐下。

「没想到你还能说出一些有点深度的话。」他声音不大，但在静谧的教室里回荡的很清楚。我露出笑容，「那当然，我一直都很有深度的。」

「只是有些事情，没有这麽简单。」

那是我们第一次正常的聊天，是我第一次发现，我真的想要多了解他一点。

林若群搬着箱子走在前头，打开门按下电灯开关，灯光明亮，空气中还有一点油漆刚粉刷好的味道。我抱着重到不行的相片册点点他的背示意他往前走，「欸你站在前面我什麽都看不到啦。」他这才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