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醒来的许兰花嘴里喃喃地不停地说着这样一句话：“完了！都完了！”
乐小春正在瞌睡，迷迷糊糊中预感到出什么大事了，以母亲的个性，不会平白无故地说上
这句话，于是，他的心颤动了一下，睡意一下子从身边赶走了。他抬起头来，冲动地来到母亲
的身边，紧紧地抓住母亲的手，急切地问：
“妈妈，怎么回事？家里出了什么事啊？”
“你爸他——永远离开我们了！”
乐小春听到母亲这样一说，心里像有什么东西刺痛了一下，但他早已习惯了没有父亲的日
子，所以看起来并不怎么伤心，他很快控制了自己的情绪，伸出自己的手，静静地握着母亲的
手，嘴里亲切地安慰她：
“妈，你也别太伤心了！爸不是已经离开我们十年了？这十年来咱们没有他不是同样过来
了？你带着儿子从另一座城市搬到这里来寻他，可结果呢？这些年，儿子都长大了，可爸爸还
是不愿意回来见我们！他那么狠心，你还想他干什么呀？”
“我不许你说你爸的坏话！”许兰花一双呆痴的眼神落在乐小春的脸上，嘴里喃喃地
说，“你还小，你不知道生活的艰难！你爸不是不要我们，而是为了我们，拼命地赚钱！赚
钱！你的学费，还有咱们母子的生活费，从来都是你爸托你范叔叔带过来的！”
“我知道！我知道！”乐小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心酸地看着母亲，一时间不知说什么
好！但他知道，就算是赚钱，父亲也不用不回家啊！这十年来，父亲长期在外面做事，他们同
住在一座城里，为什么就连回家一次都不愿意呢？早在三年前，母亲把他安排到野狼沟跟着师
傅王药师学医的时候，乐小春就知道，父亲在外面已经有了小情人，这才是他不愿意回家的真
正原因！但乐小春一直在心里瞒着母亲，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也不敢告诉母亲，但事实证明
那是真的！
“妈，爸爸到底是怎么了？他怎么就永远离开我们了？”乐小春有点疑惑地问。
“你爸出事了！出车祸了！”
“车祸？”乐小春头脑“嗡”地一声，猛然地坐在母亲的病床边上，好半天说不上一句话来。
原来母亲嘴里所说的离开竟是车祸！乐小春这才明白过来！明白过来之后，他的心里，终
于爆发了一阵强大的酸痛！不管怎样，父亲永远还是父亲！尽管他不要家，不要母亲和自己，
但在记忆中，父亲的形象仍然有着温馨的一面。
记忆中，父亲是一个很帅气的男人，那年在故乡那座小城里，他常常摸着乐小春的头说：
“宝贝儿子，将来有一天，等爸的日子好过了，我一定带你们全都出去，离开这里，去更
大的城市过上我们幸福快乐的日子！”
那一年，乐小春已经八岁了，父亲是个不得志的画家，每天为了生活在故乡小城帮人画
像，可是并没有人欣赏他的画，除了帮一些老年人画遗像外，他的所有艺术作品，几乎都是他
一个人在欣赏！
后来父亲就出去了，跟着一支建筑工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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