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使旁人受得牵连,小王确是连远在西南边陲的布部滇城都不曾踏足,就更不提曲寨!不过……摩雅邪也确实曾经派人前来寻我,并对小王表达过些许善意。只不过小王也怕是再生事端,因此倒并未与之深交……”
天玑夫人闻言,甚是了然的点了点头,并是回道:
“那便是了!……其实二殿下或许是有所不知,此间所流传的二殿下奔出,以及所谓的于西部自立为王的消息,最早也皆是由乍部传入g0ng中的。其用意甚是明显,便是要坐实我这欺君弑储的行径,好让日达木基之正统蒙尘。也使得夜郎于外界看来已是四分五裂,根基不稳。也好为他以后所图谋之事铺平舆论……至于之前所提及的g0ng内大乱,连我等都尚且不知其缘由!要说这位武先生自天牢救出,即便是乱,也仅是一阵sao乱罢了,又岂有乱在此处之理?二殿下自幼聪慧过人,还需明辨其中的关窍之处啊!”
武多同一边听着,一边将此前发生的诸多怪事一一串联起来,不禁是恍惚言道:
“难道……这一切当真是摩雅邪所为?”
天玑夫人见其依旧是有些迟疑不定,便愈加是斩钉截铁的言道:
“当时毫无疑问的了!请二殿下再是回想一下,摩雅邪于你父王清醒之时,其所作所为是否便已有了一些逾越之处。只是你父王大度,周全大局,又想他摩雅邪毕竟跟随自己,于四处征讨中立功甚多。因此,便不予他一般计较,只在言语上些微点拨几句。而太子与二殿下从师学艺,各部皆遣来世子与之伴读,唯有这摩雅邪是坚决不从,二殿下又可知晓其心思?……显而易见,摩雅邪其人乃是图谋已久,今日突然赚你入g0ng,必是另有图谋!”
武多同却尚是犹豫不决,天玑夫人不禁是有些焦急了起来:
“二殿下,眼下殿外已是有所戒备!若摩雅邪今夜再趁乱而起,揭你于众人眼前弑君,届时一切便都晚了!”
武多同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得床上的父王忽地是叹了口气,并是小声sheny1n道:
“多同!是……是你吗?”
武多同闻言,当即是扑将过去,跪在床边,抚住父王的双手并是小声呜咽着唤道:
“父王!……是多同!是多同回来了!”
武多同此刻将自己的背部完全暴露在外,一来是关心则乱,父王突然醒来,也顾不上其他。二来也对于天玑夫人已是彻底安心释然。
武益纳用他那一双浑浊而游弋的眼神注目着武多同,并含糊不清的说道:
“同儿……!原来!原来你还活着啊!……”
武多同听得此言,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泪水,一顿ch0u泣哭腔的回道:
“是!……孩儿尚苟活于世,却不能为父王分忧!……孩儿不孝!……却只让父王独自受此……”
武益纳用手轻抚了一番武多同的面庞,又挤出一丝笑意,用甚是沙哑的声音劝慰道:
“孩儿不必忧虑!孤能再见得同儿一面,已是心满意足了!若……若不是ai妃……孤数年前怕是早已不在了……!”
武多同听得此言,猛一回首看了一眼天玑夫人,此时他的眼神中只充盈着满满的感激之情。而天玑夫人见他父子二人团聚,亦甚是喜极而泣。
虽然武益纳现在的状况,能够将此话说出已属难得。而只此一言,却已是足以替其证言!而她这些年所受的委屈,本也不指望被人理解,得以苟活至今,但求问心无愧而已。而现如今,她的这番所作所为,终于是能为他人所理解,其内心深处便犹如释了重负一般。又如何不叫她是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就连待在一旁的武维义,见此情景,亦是不由得唏嘘不已,与身旁的墨翟是不无感慨的言道:
“哎,正所谓‘川泽纳w,山薮藏疾,瑾瑜匿瑕,君子含垢’!天玑夫人虽为一届nv流,却实为真君子之风也!”
(译:流湖泊容纳w浊,山林草泽隐藏毒害,美玉藏匿瑕疵,君子忍受不善——《左传宣公十五年》)
此时,武益纳又微微将头枕起,并是与武多同缓缓言道:
“同儿,那摩雅邪实乃狼子野心!这些年来,孤都是看得一清二楚,奈何言语不济,无以表述。而天玑她又受限于此,她的难处,孤都是了然明白……同儿,你也务必是要多多谅解于她……”
天玑夫人走近身旁,亦是恭下身去,和武益纳手牵手,将被褥是与他掩实,并是低语道:
“王,您也受累了,快些歇息吧。话多了也甚是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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