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下的汴河宛如一条璀璨白练将汴梁城东西横贯,河两旁是摩肩接踵的人群、大声吆喝的小贩,河面上是首尾相接的画舫、夜夜笙歌的奢靡。
眼下,无数道目光正汇聚在一处,或倾慕或欣赏或惊yan或只是跟着一起看看热闹……
一艘再简单不过的木制小舟,没有蓬没有桨甚至没有船夫,就这样顺着流水缓缓飘荡,在一片灯红酒绿中悠悠然潇潇然。
而船上一坐一立的两个人才是此次瞩目的焦点,一样的广袖长衫、一样的器宇不凡、一样的芝兰玉树。琴音和箫声起承回转一应一和,时而低低萦绕时而高冲云端,暗哑了周遭的丝竹打破了世间的喧嚣。
待到最後,箫声陡高,琴音跟随,堪堪仿若将至气竭弦断之际,戛然而止。
片刻的沉静後,抚掌者有之、嗟叹者有之、叫好者有之、默然回味者亦有之。而那二人则同声朗然长笑,旋即对面而坐,斟茶品名赏景,身周的一切仿似均浑然未曾入眼。
“陆兄,且以茶代酒祝你我终於将此曲完整合奏!”
“元兄请。”
“想不到陆兄一介文官,琴音中竟能含有如此激昂烈x。”
“盖因我大宋之所以尚文,乃是希望可以礼仪治天下。然而,若遇以武犯境者,则虽是手无缚j之力的文弱身躯也绝不会退却半步。身可灭,魂不消,即便当真铁蹄侵我国土,亦不能灭我国魂!”
元昊含笑把玩着手中玉盏,轻飘飘说了句:“只怕未必。”
陆子期报之以同样的浅笑同样的语气:“不妨一试。”
不再下弯的眉眼斜斜上挑,俾睨而冷然。
始终带着弧度的唇角微扬,温润而坚毅。
随即,又是齐齐一笑。
“陆兄今日特地约我到此处和奏一曲,可是有什麽特别的用意麽?”
“无他,略尽地主之谊而已。”
“这段时间,陆兄当真是尽职尽责呀!”
“皇命在身,敢不鞠躬尽瘁?”
“说来,我倒的确是时候该去当面对皇上表示谢意了。”
“元兄打算启程离开了?”
“陆兄眼下难道不正是为了替我送行?”
陆子期垂眼涩声:“还有,恭喜。”
李元昊微感诧异:“喜从何来?”
“喜得麟儿。”
元昊眼眸一凝:“耶律平?你怎会先于我而得知?”
陆子期坦然相视:“王妃日前派人递了一封书信给我。”
“你们难道一直都有……”
“没有。自从上次树林一别……”陆子期忽地笑了笑:“相信当时的情况,你知之甚详。那之後,这是第一次联系,也是,最後一次。出於尊重,王妃的信笺不便交予你,不过其中的内容可以全盘相告,因为这也是王妃的意思。”
稍顿片刻方沉声道:“‘陆公子,父王病重危在旦夕,请让我夫速归。耶律平绝笔’。”
元昊执杯的手指猛然泛白:“何意?!”
“夏王骤染恶疾,病发无救。王妃产後血崩,已然长逝。”
深x1一口气,元昊勉力维持着语调的平稳:“我既全不知情,你又如何得知?”
“太子殿下虽然在国中权大势大,然而如今毕竟孤身在外鞭长莫及。事发突然,有觊觎皇位者趁机把持朝政可谓毫不困难,太子殿下的耳目全数闭塞也是理所当然。至於陆某……”陆子期提壶为他将茶盏斟满:“太子殿下既然能够在我朝安置眼线,我亦可,王妃的书信便是经由此途径方得传出。”
将温热的茶水一口一口慢慢饮尽,待到放下时,元昊已神思清澈,再无半分慌乱:“相信你们的眼线之所以愿意帮忙带出这封信,是为了让你能够多加一份把握,从而借机打压於我,而非将实情告知於我吧?”
“没错,事实上,我原本也是打算这麽做的。毕竟,太子殿下你的确是个雄才大略的枭雄,有你在一日,我大宋便无法安枕一日。所以,你不能继承王位,或者你事後回国夺取王位,都会导致夏国陷入内乱。你方越混乱,则对我方越有利。然而,在反复思量并征得了皇上的同意後,终究没有这麽做。我曾经欠公主一个人情,承诺但凡她有所求,我必当为她完成。即便公主变成了王妃,也依然有效。正因如此,她才会甘冒大险,托付於我。”
陆子期放缓了声音,既低且涩:“如今,她求我,让她的丈夫回家,保护他们刚刚出世的孩儿。”
元昊霍然起身背转,在船头迎风而立。
那套火红的骑装,自嫁我之日起便从未曾再穿过。随着一起消失的,还有你如火的x情。由火至水,你温顺婉约的外表下该是怎样的心已成灰、血已成冰。我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你,宁愿你骑在高头大马上,扬着下巴冷冷的讥讽,也不愿你困守一方g0ng隅,低眉顺目在我面前刻意放矮了身段。然而,我却改变不了你,哪怕分毫。
耶律平,我如此冷落於你,你可恨我?我的王妃,你可,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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