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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好半天,几乎把屋子都翻遍了,这一丁点大的小空间里,原本就已经散乱不堪,现在则俨然一副被乱枪打过似的。杨韵之把整个矮柜子里的东西都清空了,骆子贞连床铺都掀了,她们虽然找到一堆跟马来西亚业务有关的文件,但就是没有报表之类的东西。
趁着杨韵之按耐不住焦躁,打电话回医院去找李于晴,b他认真再想想时,骆子贞则坐在床边休息。这是她第二次出现在这里,上一回是为了探病而来,但却跟李于晴因为买餐券的事情大吵一架,结果气得拂袖而去;这一回再来,又一次坐在这床缘,不知怎地,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那才多久时间哪,他们已经各自又经历了多少是是非非,李于晴眼下人还在医院,而她居然来这里帮忙找一份业务报表?想想都觉得荒谬,骆子贞叹了一口气。
杨韵之刚才的话还言犹在耳,为什麽不在一起?骆子贞心想,这问题应该反过来问,两个人为什麽要在一起?这是一个适合在一起的时机点吗?不管天时、地利或人和再怎麽充足,但这总之就不是一个水到渠成的时候,最起码的,骆子贞根本不知道,在李于晴还cha管而不能言语或动弹时,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到底听进去了几成,也不知道他的脑袋恢复正常了没有,他如果还一gu劲地,只把焦点放在两个人事业成就的竞争上,那感情就没有重提的必要。骆子贞没有告诉任何人,那天中午,当她接受李家二老的好意,罩上加护病房的隔离衣,第一个走到病床边,跟他说了那些话後,李于晴虽然因为cha管而不能言语,但他紧握着拳头,闭着双眼,为了骆子贞一句「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最bang的那个人」而掉下泪水。那一幕,至今都还深深印在骆子贞的心里。
你那时为什麽而流下眼泪呢?是因为觉得不甘心吗?好几年来的努力,最後终究还是化为灰烬,你觉得咽不下这口气,觉得自己又输了,是吗?其实不用这样,我们根本就没什麽好b的,不是吗?骆子贞望着搁在墙角的吉他保护盒,盒身黑se的烤漆已经斑驳,上面本来贴着很多五颜六se的贴纸,现在也已经褪se,有些纸角都翻蜷起来了。骆子贞伸出手去,轻轻抚m0那些蜷起的贴纸,心想,我们不是都跟从前一样吗?我回来了,那你呢?你也回来了吗?如果还能回到从前那样,那该多好?屋子里安安静静,但骆子贞心里却彷佛听到了旋律,那是李于晴弹吉他的声音。
好些年前,还在大学里的时候,因为弄丢了一堆学联会的单据,陷入学生时代最大的斗争风暴当中,她也曾在自己的住处,这样拚了命地翻箱倒柜,而当时陪着穷耗一整晚的,就是李于晴。那时,他们都还很年轻,懵懂却也充满热情,或许是被这样一份患难相挺的情意所感动,在解决那次事件後,她才跟李于晴正式交往,而今,换李于晴的东西不见了,轮到她来帮忙找,可是即使找到了,两个人还能因此而在一起吗?骆子贞自己很清楚,之所以拒绝了江承谅,那是因为尽管心动,却构不上ai的缘故,这是层次与程度上的差别,但对李于晴呢?心动吗?与其说是心动,不如说是既熟悉也怀念吧?她熟悉李于晴,也习惯有这个人的存在,而她更怀念的是那些因为有他,而过得开心或安心的日子,但这样就是ai吗?骆子贞苦笑,她发现自己想来想去,居然无法对这个字,做出一个明确的定义。
既然怎麽东翻西找,都没发现那份报表,那不如反其道而行吧,如果把满屋子的散乱都一一整理,或许在回复原样的过程中,会有不同的发现?一边想着,她蹲下身来,开始收拾起地上的垃圾,而收着收着,她又忍不住嗔怒起来,都怪杨韵之,你找东西就找东西,把一堆文件弄得乱七八糟g什麽?眼看这一地的纸张,有保养品代工厂的相关文件,有指甲油公司的资料,还有一堆各式各样的传单或报价单,全都混在一起,连分类都是个麻烦事,这个nv人哪,之前她自己的工作不好好张罗,放着新锐作家不当,偏偏去摆地摊卖衣服;当一只绿叶丛中飞舞的花蝴蝶也好几年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个适合她的孟翔羽,但两人又总是这麽若即若离,也不想认真安排自己的未来,却还一天到晚管着别人的感情事。骆子贞心想,我要不要选李于晴?整天问我这问题有个p用,谁知道那条大鲤鱼在想什麽?谁要不要去问问他,看他过阵子出院以後,到底要选什麽?
把那叠纸拣整起来,一边整理,但每一张都认真再看几眼,确定它们不是自己要找的报表後,骆子贞也懒得分门别类了,姑且都搁在一起,这样就算很够诚意了,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谁晓得李于晴还要不要,不如等他哪天回家了再慢慢处理。收完地上的纸张,再把一些杂物摆好,骆子贞一回头,又看到那个装着吉他的保护盒。
那把吉他应该是暗红se的吧?之前在路边的乐器行,也曾看过一把颜se很像的。骆子贞不谙乐器,她连该要怎麽欣赏都不是很懂,喜欢李于晴的音乐,只是纯粹因人所致,但自己却一次也没尝试着要弹过,现在想想,到底吉他有几条弦,她也不是很敢肯定。
那份马来西亚的业务报表,会不会放在这个盒子里?骆子贞心里忽然犯疑,依照刚刚跟杨韵之仔细搜索时的发现看来,李于晴确实是那种会把东西到处乱塞的个x,她们刚刚就在衣柜里找到一个锅盖,但天可怜见,这屋子里根本没有锅子,而更荒唐的,是杨韵之还发现,一个丢在角落边,cha头没有接上、里面也没装水的热水瓶,瓶盖掀开一瞧,里面居然有几支笔、一双筷子,以及只有一只脚的袜子。
如果筷子、笔跟袜子都能塞在热水瓶里,那保护吉他的盒子里,出现马来西亚的业务报表,这应该也不为过吧?好奇心起,她忍不住把原本竖立起来,斜搁墙边的那盒子挪下来,小心翼翼地放倒,然後打开了盒子侧面的小锁扣。
「问到了,问到了,那个超级大白痴,他总算想起来了,最後一次看到那报表时,他好像随手塞进了衣服的口袋里,所以我们应该要从衣柜下手……」匆匆忙忙地,杨韵之一边嚷嚷,一边推开房门,跑了进来。骆子贞没有反应,没有回答,她还坐在床边的地板上,傻愣愣地低着头,而手里拿着几张卡片般的东西,正处於一种完全失神的状态。
「那是什麽?」好奇心起,杨韵之走上前几步,却同样也看傻了眼。
骆子贞眼前这个盒子里,里面根本没有吉他,倒是放了好多张明信片或卡片,每一张上面都有写字。杨韵之蹲下身来,随便拿起一张,看了看之後,她也沉默许久,最後才问:「为什麽?」
没有回答,骆子贞摇头,有滴眼泪落了下来,就掉在她手里那张明信片上。
明信片的一边印着很漂亮的海滩风景,从小在屏东长大的骆子贞,一眼就能认出那是垦丁南湾的风光;另一边,李于晴率xg勒的笔划,写着:『你离开之後的第二天,在与你相隔千百公里远的地方,呼x1着海的味道,我在想你。』
每张明信片或卡片,全都来自垦丁,也同样都写了简短的文字,但时间日期各自不同,从骆子贞出国的第二天起,一直到将近一年前都有,每一张明信片的最後一句,都是「我在想你」。每一张的思念,都是没寄出去的思念。
-待续-
有一种人,他们把祝福留给最ai的人,把思念留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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