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麽要怪?人有百百款,就像夕yan每天落下的角度,都可能有所不同一样,有些对或错,没必要过度去计较的。」他摆摆手,说:「在我看来,这些人其实都不坏,真的,他们只是在『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好』的这件事情上,稍微用错了方法而已。」
「对,但是这代价很大,你不但失恋,而且还受伤住院。」骆子贞说。
「那些一定都是坏事吗?没经过那些坏事,我今天又怎麽坐在这里?」李于晴笑着说,站起身来,拉着骆子贞,要她跟着一起走。
走过沙滩,走过夕yan斜照,也走过陆续摆起的摊贩,李于晴的手始终没有放开,一直挽着骆子贞。华灯初上时,垦丁大街的热闹正要开始,李于晴买了一颗切开的椰子,上面只有一根x1管,他自己喝了口椰子水後,递给身边的nv孩。
捧着沉甸甸的椰子,望着那支李于晴刚刚用过的x1管,骆子贞凝神想了很久,她不记得当年带着第一次来垦丁玩的李于晴,有没有与此时同样的画面。事隔已久,现在的李于晴对这儿了如指掌,哪家摊子的东西好吃,哪间餐馆的饭菜太咸,他已经一清二楚。
「进去逛逛吧,好吗?」站在一家专卖纪念品的小店门口,李于晴问。
「好。」点点头,骆子贞喝了一口椰子汁。
那里头的东西五花八门,琳琅满目,但熟门熟路的李于晴,却直接走到摆放明信片的架子前,在那儿欣赏了片刻後,徵询骆子贞的意见,问她喜欢哪一张。
「你要买,但是却问我喜欢哪一张?」骆子贞自己也不知道该从何选起,这儿空间狭窄,难以旋身的小地方里,摆满各式各样的东西,明信片张张都很缤纷,尤其在亮hse灯光映照下更是夺目,光浏览都来不及了,还怎麽细细去挑?
「这几年来,我每次站在这儿,想的都是同样的一个问题,如果是你,你会喜欢哪一张。」李于晴望着五彩缤纷,每一张都很别致的明信片说:「所以每次要买,我总是提心吊胆,就怕你收到之後,会嫌弃我眼光太低,挑的明信片太丑。」
「那种担心根本都是多余的,事实上是,你写了那麽多,但我却一张也没有收到。」骆子贞没好气地说,随手挑了一张天空与海洋都同样蔚蓝的风景明信片。
「因为以前我不确定你是不是会想收到呀。」
「那你又怎麽知道我现在会愿意呢?」
「那天去借背包的时候,孟翔羽跟我说,他要把我们後来的故事,写成一篇小说,而这篇小说,必须要有个圆满的结局。」李于晴拿起那张明信片,端详了一下图案,沉y着说:「对一个已经失去一切的人而言,最大的喜悦与安慰,莫过於在所有的东西都被剥夺後,才看见还有最美的风景在眼前,不曾离去。所以,虽然还有一点难过,但我不悲伤,因为我找到的,b起我失去的,原来更多、更美,也更值得我赶紧站起来,努力再去追求;又所以,尽管人生转了一个大圈後,又得重头开始,但我知道,也相信,这次的重新出发,我不是自己一个人走,或许辛苦,但却不孤单;也所以,现在这张明信片的内容,值得我好好想想,那麽小一张纸,该怎麽把所有想说的话都浓缩进去,你知道,我已经浪费了很多年,没有再蹉跎的机会。」
「李先生,你挑好了就快点去结帐,好吗?」骆子贞只觉得脸红心跳,她很乐意听李于晴的真心告白,但这番告白,适合花前月下,适合星空海滨,甚至在民宿的yan台也可以,就是不好在人来人往的纪念品店里,她催促着说:「可不可以先把你那麽多的『所以』都先收起来,我们回去再说好吗?」
「不好。」结果李于晴摇头,他也不管东西还没付钱,从随身的包包里掏出一支笔来,居然直接就在还没结帐的明信片上开始写字,写完後,还说这家店不但卖纪念品,而且兼卖邮票,甚至店门口就有个邮筒,写完马上可以拿出去寄,「所以,在写了那麽多张,没有填上你地址的明信片後,这次,我想问问你,你家住在哪里?」
很想一口气把台北的地址背诵出来,但骆子贞却觉得有一种哽咽的感觉,她深怕自己一开口,眼泪就会跟着落下,抿着嘴,点了点头,她给李于晴一个吻。
-全文完-
『旧思念的终点,是新故事的起点;很远,但我们不会放手,一起走,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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