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桑那毒蛇一般的目光,在常留瑟身上缠绕了一圈。
他一字一句分解道:≈quot;这种瓷瓶的式样虽然古怪,但是在尸陀林内却尚不难找。因为同一批烧造出来的其他器皿,有时候也会拿了来盛放珍惜的酒肴。于是你便借着喝酒的借口,一只只地收集这种瓶子,装了清水暗藏在各个地方,只等着时机成熟,便拿出来恐吓我。≈quot;
说完这些,他便眯起眼睛去看常留瑟的反应。
他原以为自己至少能够看见哪怕一瞬间的茫然,然而他错了。
常留瑟非但没有茫然,反而一派轻松地摇头道:≈quot;我就知道你会不相信,毕竟相信不相信是你的自由。横竖我的命在你手里,而你的命也需要由你自己来负责。你现在不如直接来试一试,拿我练练武功,结果大不了是我死--或者我们一起。≈quot;
说这句话的时候,常留瑟一直目不转睛地逼视着季子桑,目光中没有半点的胆怯或是忐忑,而隐藏在唇角眉间的笑意,甚至更像是在主动挑衅,引诱季子桑向他动手。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天性多疑的季子桑反而再度犹豫起来。
要不要立刻就杀了常留瑟,能不能动这个手?
相不相信自己中了毒,敢不敢运功尝试一次?
其实不会武功的人也能够杀人,然而真正有了武功的人,却很难能够在杀人时不显露出来。这就好像同样一朵牡丹,叫髫龄小儿来涂,与叫丹青圣手来画,即便那圣手换了左手,在意境与布局上却还是能够见到很大的差别。
季子桑不怕杀不了常留瑟,只怕自己在动手的时候下意识地催动了内息。
他突然感到自己陷入了一个僵局--他没有勇气验证自己是不是真的没有服下那种药汁!两年的功力对他来说确实算不了什么,关键是自己忍不忍得住那化功的剧痛。他曾经亲眼见到过内功薄弱的教徒,被那小小的一口药汁逼得爆体而亡,竟连一个全尸都不曾留下。
度人思已,季子桑不得不对这种自己配制的毒药,进行一番全新的解读。
其实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化解的。
自己内功深厚,当然比那寻常武夫更为耐受,如果现在就找个清静的地方吐纳收心,忍住疼痛一点点将毒汁排出体外,倒还有一线生机。而如果功行之下并无异状,便立刻就能知道是常留瑟在骗人。
这样想着,季子桑心中终于略略舒缓了一些,却又很快发现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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