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问更多肯定是问不出口的,不是不关心,是不想把黄煜斐给戳疼了。每当听黄煜斐提及母亲,李枳得到些零星信息,只会默默记下,然后紧闭上嘴。他隐约觉得黄煜斐也有他自己的考虑——关于那段往事,他早晚会对自己说,只是还在做准备。
而现如今,怀里的人重复着那三个忏悔的音节,声音又小,又压抑,平日里那种宛如描述他人闲事的从容劲儿,烧没了,就剩个孤零零的人,瑟缩得像个怕黑的孩子。
他甚至在哭。
在梦里哭,流了满面的泪,这什么概念啊。
李枳抽了口气,把他抱得更紧了些。自己的温度,能带来点安慰吗?汗流进眼眶里,李枳又想起自己暗无天日的那段日子——正常看来,撑在高三毕业生背后的应该是录取通知书,以及熬出头的父母,于是他们可以无所顾忌,任情任性地挥洒青春,顺便挥霍家长的钱,在那个理应最自由的夏天。
而那时的李枳呢?除了贫穷、眼袋、药片,以及一把废掉的嗓子之外,他一无所有。好东西被剥夺,一件连着一件,他每天活着,宛如游街示众,走一段路,就掉件衣服。
等待他的结果好像是一丝不挂,烂叶沾身。
那会儿他晚上不愿意睡床,总觉得第二天一早就会僵在那儿,死相难看。于是他窝在樟脑味的大衣柜里,眼前除了黑还是黑。
那时他就是黄煜斐现在这种蜷缩的姿势。
李枳固然能懂这种姿势里的难过。
他在枕头上蹭了蹭眼睛,汗刚才流进去,不好受,快把眼泪勾出来了。然后他下巴抵上黄煜斐头顶,放软了嗓子,一字一句地说:“没事儿,你可得好好的,别哭了啊。”
“别总说对不起,你没对不起谁,也不用对谁道歉。”
“妈妈肯定也不想看你这么哭的,哥,别乱做梦了,睡一觉,早上起来好好喝点粥。”
他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快把自己说困了。不知何时开始,黄煜斐安静下来,脸上泪迹在李枳的抚摸下,也快要干掉,唯独睫毛还是湿淋淋的。李枳松了口气,他觉得怀里这人越发的烫了,俩人腻在一起的皮肤上全是汗,也不知是谁的,但至少不再受噩梦折磨,也算好事。结果,正当他稍稍放下心来,却冷不丁听见一句:“我需要吃药。”
“什么药?”李枳拧着黄煜斐脸蛋一瞧,发现这人已经睁开眼,瞳孔没什么焦距,“哥你啥时候醒的?”
“我必须吃药,小橘,帮我拿,”黄煜斐还在混沌状态,却重复着,“书房电脑桌左边第二个抽屉,红白药盒。”
李枳怕耽误事儿,照做了,他跑去取来药盒,却不递给黄煜斐,而是站在床沿盯着盒子一侧那几行小字研究。全是拼写奇怪的英文,但李枳能看懂个大概。
“镇静类”“副作用”“降低免疫力”……几个关键词跳进他眼里。
打开一看,一板十二片,只剩五个了。
“经常吃这种药?我不让你吃,”李枳把那盒洋药往床底下一扔,掐着腰数落,“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病就是发烧,一烧就这么急,还烧这么高吗,这玩意儿把你免疫力给祸害了。”
“捡回来,”黄煜斐沉着嗓子命令,“没有经常喝,但不吃的后果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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