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珂点点头，并不吃惊，却继续展示电子屏幕上的图标和数据，一张张翻过讲解，不经意说：”darren，没机会见韩辰不要紧，不知你是否有机会见见这位……”
说完，桑珂手指滑动，企划书的下一页忽地跳转到一张照片——是一张铅笔素描像，画像底角有狂草笔迹——桑——珂。
顾泽生眼皮一跳，伸手合上她的ipad，面上却不露声色：“桑小姐做了这么多功课，不如我请您喝杯咖啡，我们详谈？“
桑珂抬起眼睛，黑白瞳色，眸光清亮：“好。”
十分钟，他们进了一家小咖啡厅，灯光幽暗的一隅，顾泽生抢先走过去，忽然蹲下去检查座椅四角，半天他才站起来，回头请桑珂落座。
两杯tte，奶泡白沫在咖啡上画了个心。
两颗心，两个人，贴得那么近，呼吸都交错——像是回到很多年前，他和她站立在学校走廊里，千言万语，已是几世的纠葛。
桑珂端起咖啡，在杯子口压了很低的声音：”这里适合谈话？“
顾泽生点头，蘸着咖啡沫子在桌子上写——nocara
桑珂放下咖啡杯，抬眸对视，他没移开目光，她也没有。
顾泽生没有说话，垂下眼帘，视线在她脖颈处稍作停留，低头掏兜，摸出一根烟，刚要找火机，桑珂递过来一枚火芯儿，扑扑地在半握的手心里跳跃，光在暗处点亮彼此的脸颊，目光再次交接，幽深又遇幽深，隔着火，隔着光与万物，几生几世的距离。
顾泽生燃了烟，向后靠去，微眯眼睛，看对面的桑珂也点了烟，手指娴熟地夹起一根细长，轻吐一口，云气漂浮。
还是他说话了，声音沙哑低沉：”好久不见……抱歉让你久等……你看起来一点儿没变，和我想的一样。“
“哦？你想的我是个什么样？”
他笑了，不语，吐出一口烟，答案似乎在雾里。
“听说你去了美国，刚回来吧？”
桑珂抬起眼睛。
顾泽生继续说：“高中的时候，你总担心你的英文成绩会给你成绩拖后腿，现在看来应该完全没有问题了……“
“呵呵，也不行，跟你比起来差很多，你可以变成abc的darren，我却做不到。”
顾泽生摇头：”什么事情在于熟练……还记得，有一次我在语文课上睡着了，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去背《过秦论》，我背不出来，罚我抄十遍课文，后来高考还真考了这篇课文的默写，我一字不落地都写出来了……“
“你记错了，你写的那篇是《滕王阁序》。“
顾泽生抬眼看桑珂，似乎早料到她会如此说——桑珂在他黑睛处忽然寻到了一丝光亮，一怔，猛地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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