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守口如瓶,不料恶毒的大夫人差柳烟小姐送来哑药……所以,当年的大小姐若还活着,她便是大夫人的亲生骨肉。”
潘小溪心中暗忖道,怪不得贞儿和朱煞长得那么像,原来是这样,那么麦包包才是钱夫人的女儿,可是世间的父母不得选择什么样的孩子,正如孩子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一样,谁愿意自己有个恶毒的娘,又有谁愿意无端替恶毒的娘去偿命,不,我得救她,包包和她娘不同,她单纯善良。她道:“鬼话连篇,照你们这么说,你们都是好鬼,就大夫人最坏,有仇你们找大夫人报去啊,就那么点儿本事,躲在钱冢里害命,你们和大夫人又有什么区别?还有,别说大夫人是我娘,我可没有那么恶毒的娘,快放了我朋友。”她挣脱了鬼手,往那小屋跑去,麦包包正躺在一堆鬼魂中间,看着一屋男女老少的鬼魂,还有屋角堆如一座小山般的尸骨,潘小溪回头,已失去语言能力。
花衣老汉道:“你不是想替你二娘取回金针人偶吗?那人偶就在这个屋里,这些人都是数百年来误入钱冢被我们留下来的人,有些是十六年来为我们取走人偶的人,可你看看,他们有谁活下来了?”潘小溪有些心慌了,她问道:“怎么会这样?那人偶到底是什么东西?不就是一个稻草人、布娃娃之类的吗?为什么鬼动不得,人也取不了?”麦包包睁着眼睛躺在地上道:“我能取。我五行火旺,火克木,所以缺木。人偶在哪里?”花衣老汉也不答话,只是望着潘小溪道:“你想知道大夫人的孩儿是如何活下来的吗?”潘小溪虽然觉得花衣老汉问得意外,但仍礼貌的说道:“您说。”花衣老汉道:“是朱煞救了她。那孩子喘不过气来,一口气憋在体内,大房接生婆抱着她离开钱府,遇到了朱煞,借身体让朱煞上身时,朱煞身上的阴气包住了那孩子,孩子受了阴寒加之五行火旺,阴气激出了她体内的火,冲散了那口气,啼哭出声吓走了黑白无常神君。她与朱煞有缘,机缘巧合下,互相帮了一把。”潘小溪半信半疑的看着花衣老汉,花衣老汉笑道:“我不管你是哪家的孩子,你的欺瞒也是善意而为,我相信你真是为了帮钱冢,全心维护钱氏子孙,可你说的不错,钱冢内煞气过重,黑雾遮天,为驱散怨气,也为防天谴责,这些尸骨都必须护送返家,这些她是做不到的,你愿意替我们护送吗?”他说着扫了麦包包一眼。
潘小溪双唇开开合合,片刻才道:“原来您都知道啊,那个,这个,送尸骨的事儿,这都堆成小山了,我怎么搬得动?还有,要是让人看到,还不当我偷尸,不对,总之这么多的尸骨被人看到,我也不好解释啊。”花衣老汉吐出二字道:“赶尸。”潘小溪一鼓腮帮道:“哇,我不会。而且人家赶尸赶的都是尸体,老爷爷,这都成白骨了,怎么赶?咳,太高难度了吧?”花衣老汉道:“都一样。你能赶,它们就能走。只要尸骨返乡,这些魂灵便能离开钱冢,煞气一散,人偶方才易取。”潘小溪犹豫不定时,小屋内的鬼魂齐声喊道:“姑娘,帮帮我们吧,帮帮我们吧,我们都想回家。”潘小溪眉头一皱道:“我也想回家啊,问题是,赶尸略懂,但一出错后果不堪设想,我怎么敢冒险?”小屋内的鬼魂道:“我们一路跟随你前行,帮帮我们吧,我们真的很想回家。”花衣老汉道:“只要他们齐心前行,不走岔道,小娃娃,你就放心吧。”潘小溪指着麦包包道:“那,你先把我朋友放了,她懂方术,我们一起护送,再回钱冢来取人偶,这样总可以吧?”花衣老汉道:“赶尸之术,有时限的,为了不超时限有时必须日夜兼程,辛苦自不必说,小娃娃,你若真能应允,老夫我代表钱氏感激不尽,明日起程,七日后必须赶回钱冢,否则前功尽弃。”潘小溪嘴一撇道:“请叫我半卷书,谢谢。我早就不是小娃娃了。”
麦包包道:“你放我们回家,我替有缘人准备用具,明日我们便出发。”花衣老汉笑道:“行,半姑娘,劳烦你了,路上照顾下包包。”潘小溪又顶撞道:“老爷爷,我心里头没底儿呢,我就是一姑娘家,您还喊我半姑娘,我心里这烦得更是没底儿了,人家都赶尸体的,我赶骷髅架子,真愁人。”花衣老汉单手一伸,抓过麦包包,扯出了小屋放到潘小溪身边道:“包包就拜托书姑娘啦。”潘小溪不停做着深呼吸道:“好说,好说。”
作者有话要说: 下午出发,so上午赶紧更一章~
☆、26是多心还是多虑
钱夫人刚步入钱府大门,钱凛义冷着脸道:“你不是斋戒思过吗?”玄明道长紧随钱夫人身后跨进门来,对钱凛义行礼道:“钱大人,府内有煞气,贫道特来看看。”钱凛义笑道:“哦,原来是玄明道长,快快有请。”玄明道长望着院落,双眼转了一圈道:“这股煞气最初从何而来?”钱凛义还未答话,钱夫人道:“道长啊,老身初见之时是在小女贞儿的闺房。”她转向钱凛义道:“老爷,贞儿她好些了吗?”钱凛义垂头摇了摇道:“我看贞儿的气血已恢复如初,只是她近日茶饭不思,把自己关在房内,连我这个爹她都不爱搭理。”钱夫人道:“那就劳烦道长到小女房外察看,是否还有不干净的东西?”钱凛义正要阻挡,看到玄明道长腰间的葫芦乱转,垂手道:“请。”心中却念着,羽娘你并非是非不分之人,当日离去说贞儿已无大碍,你不会与小辈计较,如今红翎观的道长都登上门来,这叫我如何是好?他心中焦急,又不好冒然喊住前往钱思语闺房的玄明道长,脚步跟着,眼巴巴的看着。
玄明道长站在闺房外四处查看了一番,伸手扣门喊道:“小姐,贫道乃红翎观内的玄明,随钱大人与钱夫人至此,你能打开房门,暂时小避一下吗?”他呼喊数声,不见应答,回头道:“大人,您看这……”身后的房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钱思语站在房门内欠身行礼道:“贞儿见过爹娘,思语见过道长。”玄明再次回头时,惊得失语道:“二,二夫人。”钱凛义笑道:“玄明道长,这是小女思语,年方二八已出落成大姑娘了,呵呵。”钱夫人抿唇望着钱思语不语,十六年了,若不是玄明道长无心一言,她至今没注意到自己的孩儿竟长得和羽娘这般相像。钱凛义走向钱思语道:“贞儿,道长法力高深,他就是想替府上驱一驱煞气,你莫慌。”钱思语浅浅一笑,回头对身后的喜鹊道:“喜鹊,你陪我到园中走走。”
钱夫人望着钱思语的背影,暗想,实在是太像了,就连走姿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我的孩子,我的贞儿怎会长成这般模样?玄明道长干咳着掩饰尴尬,步入钱思语的闺房,看到书桌上潘小溪所画的镇身符,更加留心周围的一切,此房内不见阴魂和煞气,正如寻常房屋,他折回桌边望着黄符暗暗深思。钱凛义忍不住问道:“道长,如何?”玄明道长退出闺房道:“如常。钱大人,我能否再四处走走?”钱凛义道:“道长请自便。”钱夫人踏入房中也仔细看了看桌上的黄符,出了房来望着钱思语离去的方向出神。玄明道长腰间的葫芦振了振,大步转向后院,他眼望柴房,取下葫芦放在嘴边念念有词,把活塞一取,葫芦里蹦出一只小鬼窜进了柴房。钱凛义轻声道:“柴房乃府中区区小地,道长你这是何故?”钱夫人心中笑道,玄明是何等人物,老爷,你还能为那贱`妇挡上几时。她想着,嘴角一抹笑意一闪而逝。
玄明道长也不答话,专心念他的咒语。钱凛义围着玄明道长走来走去,玄明道长抬眼扫了他一眼,横倒葫芦,只见小鬼从柴房中蹦出来,化作一缕轻烟钻入了葫芦之中。钱凛义停步立在柴房门侧,欲言又止,玄明道长闭眼一笑道:“钱大人,到您卧房看看,后院如常。”钱凛义暗出一口气,不动声色道:“道长,请。”钱夫人一脸疑惑,她亲眼所见,朱煞出了柴房,玄明道长看不出来?暗自观察眼前二人的神情,默不作声,跟着便走。
喜鹊托了杯茶摆上石桌,对楞神发呆的钱思语道:“小姐,趁热喝吧。”钱思语呆呆的点了下脑袋:“嗯。”喜鹊闲不住又关切的问道:“小姐,近日想什么呢?”钱思语头也不抬道:“天要转凉了。”喜鹊颇为吃惊的张了张嘴,又把茶杯往钱思语面前一移道:“那……小姐,你还是趁热喝吧,你这两天不吃不喝的,很伤身体。”钱思语道:“喜鹊,你说那道长几时离去?”喜鹊一时语塞,蹲到钱思语脚边道:“小姐,我觉得你最近很奇怪,我们都说不上话了。看你忧心忡忡,一会儿关心天气,一会儿关心入府的闲杂人等,你到底在想什么呢?”钱思语仰头望天道:“嗯。”喜鹊一脸挫败,跟着望天。
潘小溪帮麦包包在钱冢里架起一口铁锅,看她往锅中丢着小屋里搬出来的尸骨,又望着锅下柴片裹上的火苗,想问,身边的众鬼都看得认真,忍。直到铁锅装不下剩余的尸骨,麦包包专挑细的往缝隙里头塞,潘小溪实在没忍住,问道:“包包,你非要把这一座小骨山装进那一口小小的锅吗?”麦包包抹了下脸蛋上的黑灰道:“那当然,一根都缺不得。”“为什么?”潘小溪往前移了两步,添了一块柴。麦包包用桃木令刮着浮到锅面上的油花,涂抹到一面大铜锣上,扭头看了潘小溪一眼:“定魂。说来也杂,怕你听不明白。不管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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