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刚买的,还是热的,可以吃,吃的。”她一边说一边慢慢比划着进食的手势,身旁的柯叔看不下去,一把拉住左树颐,喝止住:“赶紧上车小姐,不然轮船就要开了。”
她只好放弃了与这个女孩的沟通,因为对方只是僵硬地蹲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她看起来那么瘦弱,仿佛一阵寒流都能击垮她。左树颐心里有点可怜那个女孩,便好心将雨伞也撑起来放在了女孩旁边,然后就被身旁的男人像拎小鸡仔一样扔上了车里。
“小姐,有时候真的不要多管闲事,如果刚刚发突然发生袭击事件怎么办,你想想后果,老爷都吩咐过让我安全护送你回国的。”柯叔看着后座十来岁的她,非常无奈地重申一遍。
“是的,她活不过一晚上的,这里每天都有人挨饿致死,这是被上帝遗弃的区域。”西欧先生哀叹了一声,以怜悯地口吻说着。
听着前座的大人们说着残忍客观的话,她并没有接下去,她并没有觉得这是件多余的事,或许那个女孩可以依靠着那份馅饼挨过一晚上的饥饿,或许又不能。她只是透着车后那巨大的玻璃窗看向愈来愈小的人影,对方终于动了,拿起了那份她给的食物。
当她们到达港口时,已经迟到了半个小时,妈妈已经随着其他人先行坐上了轮船。巨大的黑色轮船渐渐消失在夜雾中,她与母亲拨了电话,听着妈妈在电话里叫着自己的小名。
“妈妈,柯叔叔已经安排我坐下一班了,他和我一块回去。”她的小手紧紧握着手机,不让柯叔说话。
“好,小树呀,妈妈我给你买了洋…——嗞嗞嗞——”
“妈妈?妈妈!?”
这时,巨大的轰鸣声从电话里传了过来,随着这一声巨响,港口四周都有着被波及的裂痕。有人惊呼着刚刚行驶的凯蒂号上有不明分子装置了自-杀式炸弹,随着再一次巨响,港口的警告信号开始作响,周围陷入了混乱之中,柯靳峰紧紧抱紧了小小的她免得被人群挤散,手机也在慌乱之中丢失了。直升飞机盘旋在上空中,慢慢飞向远处夜雾中那一点点消失的火星。
左树颐被柯叔捂住了眼,不让她看,可是她已经望见了那黑色轮船在直升飞机的强灯照射下正一点点的海水淹没。
当得到确切消息之后,港口的所有人都沉默了,有人伤心哭泣,有人崩溃地呼喊着。ayday的遇难求救信号仍在拉响着,几分钟后,已经有几艘搜救艇在政府的特批下驶向了出事海域,但这似乎已经无济于事了。所有人都没能想到这次分别竟是与自己家人最后一次见面。左树颐被柯叔抱在怀里,捂住了她的耳朵,不让她听周围的痛哭声。
“柯叔叔,怎么办,妈妈也在船上……”
她呜咽着,强忍着眼泪听着柯叔说没事,一定会没事。只不过她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
睡梦中的左树颐眼角流下了一滴泪,她紧抿着嘴唇,看起来是那么难受,压抑着浓重的悲伤。简墨在对方稍有异常动静的时候便醒了,她望着连睡觉都无法不安心的人,默默地替对方擦去了眼泪。
不知过了多久,她慢慢睁开眼眸,睫毛黏湿在一块,瞳孔恍惚一会儿,在看清楚身边的人是简墨后,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做噩梦了?”简墨轻抚着她的脸低低地问着。
她摇头,她并不大记得清梦里的内容,只知道那是件很悲伤的事,还有就是自己最思念的人,哽咽道:“我梦到妈妈了。”
简墨低垂着眼眸,她通过梅姨了解,左树颐的母亲在十七年前死于一场海难当中,是一位善良美丽的女士。但她知道这并不是左树颐害怕雨天的原因。她只能轻轻拍着对方的后背,安慰着,毕竟她不会说安慰人的话。
左树颐努力回想着梦里的内容,可惜这个梦太过沉重,让她潜意识里抗拒着回忆,她只记得妈妈跟她通电话的声音还有人们的哭喊声。
她揉了揉酸胀的眼睛,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做梦时候流眼泪,有点难为情地将脸别了过去,尴尬地她甚至没有察觉到她们此刻是在同一张床上。
简墨侧卧在她身旁,看着左树颐默默抹眼睛的样子,竟然有些心疼,她伸出手去揉了揉左树颐的头发,就像之前一样。
“你还有我。”她这样说着。
左树颐听到这话蓦然装过头,微肿的眼睛望着她。简墨微微地投以一个淡淡的笑容,她看到对方原本明亮的大眼睛现在肿成了金鱼眼,考虑要不要用热毛巾敷一下。
“你说话算话?”
“嗯。”
“就是,”左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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