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帮主,也是专门管审讯这块的。不知道现在查出些什麽眉目来?
“不叫。”路天豪把杯子重重一放,赌气道。
他辛辛苦苦照顾了殷沧海两天两夜。冰袋不冷了换冰袋,对方的嘴唇裂开了,他拿著醮湿的
棉签一点一点涂在裂伤处,殷沧海无意识的喊口渴,却无法喝水,是他含在嘴里,一次又一次的喂进去。
可殷沧海呢?
在梦里竟然翻来翻覆的叫著那个男人的名字。整整两天晚上叫了六十多次,语气时而焦急,
时而温柔……
他强压下心底的嫉妒,喂退烧药给他吃,把小宋叫过来复查。
可是,
那种无意识的亲昵呼唤就像一根根芒针一样,叫一声就刺一下。刺在他的心底,绵绵
密密,暗暗疼痛。
“哼。我还没死,就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
被这样当面顶撞,殷沧海也隐隐有些动怒。他正体虚,想问的事情也是为了路天豪。结果当
事人却如此这般的不领情。
路天豪眼睛闪了闪,嘴唇蠕动了一下,最後像只委屈的大狗拉耸下脑袋。
“你别气,我这就去叫。”
何尽染进来的时候。
殷沧海正躺在躺椅上,背後垫了个垫子,膝盖处搭著一块质地很好的苏格兰手织毛毯,左手被白色纱布包扎得紧紧的,系在脖子上定型。脸色因为失血的原因显得有些苍白,不复以往
那种昂扬逼人的气势,却是一幅很是舒适的样子。
有些阴郁的丹凤眼望著庭院外的草坪,视线不知道停在哪里。这两天刚下过雨,庭院的草坪
露出些新嫩的绿意,像是无知无畏的青葱年华。
“当年我们还在这个草坪上玩过摔跤。”殷沧海牵动嘴角,
自顾自的说道,目光却没有从窗
外移开。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呢?
何尽染懒得去想,反而挺直了腰身靠在一旁的门上。仿佛一根俊秀挺拔的青竹,风姿潇洒,
漂亮得像幅清雅脱俗的画。
殷沧海将目光移到何尽染脸上。
何尽染没有说话,只是嫌恶的皱了皱眉。
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他没必要对殷沧海摆出毕恭毕敬的样子。不过给了他这个胆子的,正
是眼前的殷沧海。
只是,他也付出过相应的代价……
“我很後悔……”殷沧海低低的说道,平时里冷漠的脸上难得的浮现一抹愧疚和迷茫,“如
果我们还在十年前……”
这样的语调,这样的语气,也勾起了何尽染的回忆。
他对殷沧海不是没有一点感情。
他们毕竟曾拍著胸膛交好过,一起在枪林弹雨里闯荡过,连後背都能完全信任的交给对方,是过过命的兄弟。
但是他们两人在某方面却是惊人的相似──都是同样骄傲而又残酷的人。
所以一旦发现那样的事情,立刻就分崩离析,绝不会再有和好的可能……
何尽染细长的眼睛了有些湿润。
这些年来,他折磨著殷沧海,
但殷沧海何尝又不是在折磨他呢?
“谈正事吧。”殷沧海清清嗓子开口。
有些事情,他一直在弥补,在懊悔
可是到现在都无济於事。现在年纪渐大,他倒是想开了,也许人和人之间,真的是有缘无分,无法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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