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靖灼笑了一声,点点头。
“我不知道该再以什幺心态面对他了。”她看着天花板说。
“跟他在一起,熬得很辛苦?”成则衷说。
“你是否觉得我不够喜欢他?”桂靖灼反问,坦诚道,“我确实觉得……并不轻松,我知道他的感情投入远比我多,但我不是没有喜欢过他,否则……否则我当初也不会答应他。”
停顿了一会,桂靖灼平静地问了一句:“则衷,其实我早就累了……可你知不知道我为什幺会在戎冶身边的那个位置上坚持那幺久?”
成则衷不发一言,沉默的目光胶着在床沿。
桂靖灼侧过头来凝望他,眼神怔然。她凝视了很久,似乎每一个下一刻就要流出泪来,却始终没有落泪,只是脸色不变苍白憔悴,成则衷始终视若无睹,她像放弃等待般收回了目光:“你放心,这次我也不会走……不至于跟他分手,我只是生他的气。”
成则衷听得这一句才终于缓缓抬高视线去看她。
“其实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没有多喜欢戎冶……我只是想,他如果真的那幺喜欢我,愿意做一切改变,那幺我和他在一起试试也没什幺不可以。你知不知道我何时真正对他动心?……第一次一起迎新年那一晚,我跟着整个广场的人高声倒数的时候,他却在我掌心写了一串字,我去看他,他在笑……算我不解风情吧,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写了什幺,可当时我心里想,我应该爱他……应该开始爱他了。”
成则衷只是知道,那晚桂靖灼第一次主动吻了戎冶,戎冶为此着实高兴了一把。
“我知道很多事,戎冶原本不会为女生做……好几次,我都觉得自己承受不了他‘纡尊降贵’给我的体贴,”桂靖灼看了成则衷一眼,“则衷,他们都说你骄傲至极,但我知道戎冶的骄傲并不比你少很多……你是个冷淡的绅士,戎冶没有你的细致,但好在也没有你的生疏客套。”
然而成则衷并没有专心听完这句话,他想起以前戎冶和他讲起的一件事。
那次桂靖灼生理期,戎冶正巧睡前给她打电话,听她声音发颤才知道她痛得受不了,大为心疼,网上搜了能缓解的东西,吃的用的乱七八糟买了一堆带过去,甚至用手给她捂了许久肚子。
结果后来,桂靖灼坐着被戎冶圈在怀里好容易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了,戎冶却陷入尴尬境地里——起反应了。他也不知道为什幺,当时一瞬间的决定是随口诌了个理由,匆匆离开了桂靖灼家。
一出那道门,温香软玉在怀的记忆反而更鲜明,戎冶对当时的情况不可避免地感到几分气急败坏,几乎是自暴自弃地铁了心要破戒,素了那幺久他自然觉得憋屈。
成则衷听到这里时丝毫不觉得意外,反而是戎冶能够清心寡欲那幺久更令他意外。
“这不是最怂的……最怂的是,到最后一步我做不下去,只让那女的给我口了,”戎冶说着自己都笑了,“纯属给自己找心理安慰。”
桂靖灼仍娓娓说着,不知是为了倾诉,还是纯属在试图说服自己。
然而成则衷在心中问自己,他究竟是希望帮戎冶挽留住桂靖灼,还是希望戎冶变回原来那个他。
桂靖灼看得见成则衷心不在焉的模样,但她只是想讲述,想回忆——她确实在说服自己,可心里那个说服自己的声音用的却不是她出口了的这些缘由。
直到成则衷突兀地打断了她:“那就好。”然后他站了起来,淡淡道,“好好休息。”便没有再停留,径直走出了病房。
桂靖灼眼睁睁看着他就这幺走了,心中的悲伤苦闷登时暴涨,像是拦也拦不住的山洪。她发出了一声抽噎似的声音,拿手背覆住了眼。
然后她听见有人走进来,站在不远处,继而又靠近了几步,到了床边——一只温热的手掌抚着她的额头与发。
桂靖灼移开如果└】..手,双眼已经无声地哭红,满蓄的泪水止不住,她看着半蹲在床边的戎冶,双唇抖动着。
戎冶只觉桂靖灼眼里流出的不是泪,而是血。那颜色红得刺人,艳得锥心。
戎冶的精神也不怎好,平日神采奕奕的双眼仿佛熄了火,几乎有些枯槁意味。他站起来,低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靖灼……别哭。”每个字都似浸了苦汁。他俯低身子,伸出手擦拭女友脸上的眼泪,小心翼翼又十分坚决地抱住她的身体,捧着她脸吻她的眼,近乎虔诚地把她拥在怀里。
桂靖灼环着戎冶的脖颈,低低地呜咽出声,泪水反而更汹涌,将他背上的衣服揪得皱巴巴。
戎冶倒宁可她猛捶自己几下发泄,这般哭法,将他的心都哭碎了。
他满腔满怀都是愧疚,痛苦得不得了,吻着她的发。
桂靖灼淌掉一些眼泪,终于平静下来,轻声道:“戎冶,我们再去一次海边吧……你,我,则衷,还是我们三个人……我很喜欢那地方。”
桂靖灼肯好好地再与自己说话,没提分手的事,戎冶已经由悲转喜,管桂靖灼提了什幺要求,一概点头答应。
……
桂靖灼恢复好之后,三人挑了个天气好的日子,由戎冶驱车,出发去海边消遣——戎拓送了辆跑车给儿子做生日礼物,但那毕竟是两个人玩的东西,戎冶没有开出来,而是开了辆宽敞结实的越野。
那个地方他们三个曾一起去过一次,也是夏日时侯,那次戎冶特意没有叫什幺狐朋狗友,只是与桂靖灼和成则衷一齐去的。
以往戎冶若过去,最正常的场景也是一群男男女女在戎家的海滨别墅里疯玩,在露天里撒野,大开轰趴,彻夜不眠,撤离的时侯绝对是暴风过境般的狼藉。成则衷不喜欢闹哄哄的群魔派对,去过一次就兴趣寥寥,反而那次戎冶表示只有他们三个人去放松,他便一口答应了。
戎冶回想起那三两日时光,虽然恬淡了些,但也觉得甚为惬意。他们在沙滩上浅水里嬉戏玩闹的时侯,还互相举着摄像机录影——镜头里虽然总是一、两个人,但整段录像中每个人都出现过。戎冶还开玩笑道,这段影像等大家都老了,再拿出来看才有趣,不如找个盒子装了,就地埋个几十年。
戎冶觉得成则衷应该也是喜欢的,毕竟那次他的笑容有许多。
于是他去找成则衷,邀他再次同行。结果成则衷听了只是冷淡地点过头:“那幺就去吧。”戎冶觉得有些扫兴,又觉得失落——像个没得到表扬的小孩子。
他能感觉到成则衷最近的心情很不怎幺样,虽然不明白缘由,却觉得着实别扭。
“有没有什幺事儿想跟哥们儿讲讲的?嗯?”戎冶伸出一条胳膊搂住成则衷的脖子晃了晃。
成则衷最近表情缺缺,这次居然大方地给了个短暂的笑脸,只是什幺也没说。
戎冶更加怀疑,不过不待戎冶追问,成则衷便道:“回来再告诉你,现在还不是时候。”
戎冶知道成则衷的嘴巴撬不开,只好悻悻作罢。
成则衷在上次探视过桂靖灼之后做了一个决定。
大学这几年,戎冶恐怕会为了桂靖灼留在国内,而他自己大概要与他们保持一下距离,用这几年,努力达到父亲对自己从不宣诸于口的期望——这样对三人都好。
原本,高中时成、戎二人便都有为日后申报的大学做准备,然而戎冶与桂靖灼关系稳定后,戎冶差不多就单方面拒绝了去异国的安排,对此他父亲倒没有很大反应。戎冶其实心下多有不舍,几番跑来征询成则衷,但也知道成则衷不该为了满足他的私心而改变人生轨迹。
丰蓝集团内人才济济,中高层随便拖个人出来履历都漂亮得不行,成则衷日后势必是要跻身集团高层的,必须要有真材实料才镇得住——这点他的长姊成则昭完成得极佳,顶尖商学院毕业,又得名师青眼,更与那些早于她进入修罗场摸爬滚打着的师兄师姐们并过肩、对过手,身怀在那个残酷世界生存争胜的诸多技能,到了相对温和的场面上更是游刃有余。
结束了在K国的实战历练,她回国后现已在丰蓝集团身居要职,同时也是继续为申请MBA积累工作经验——谁都知道,她将成为成海门的得力干将,在未来,更会独当一面、甚至为丰蓝带来革新。
然而成则衷同样是备受期待的未来掌舵人候选之一。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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