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你在这儿干什幺?”卫凯顿住脚步,语气极冲地问道。
“我来接主人。”徐渭虽然没搞清眼前的状况,更没有料想到卫凯的出现,但是一种护食般的本能让他直言不讳地回答。
卫凯的表情让凌瑞东第一反应出的是“不可理喻”这个词,好像对凌瑞东和徐渭能走到一起感到不可思议,随后哈地笑了出来,满是不能相信的嘲讽,他的视线左右摇摆,好像想通过看看这个真实的世界来确认刚才目睹的一幕不是幻觉,随即他伸出手,食指很不礼貌地指着徐渭:“你?”手指又换到凌瑞东的方向,食指微弯了一下,还是指着凌瑞东,又说了一句,“和他?”
凌瑞东没说话,他能理解卫凯此刻心中的愤怒,所以他轻吸了一口气,对今天的混乱局面认命般避开了视线。
但是卫凯却不肯轻饶地向前走了一步,徐渭立刻挡在了凌瑞东面前,卫凯如同受到了极大的委屈,愤怒越发明显,随即非常过分地讥笑说:“这种货色,你也要啊?”
他话语的每一个词几乎都加了重音,对徐渭的轻蔑和厌恶溢于言表,凌瑞东轻轻推开徐渭的肩头:“卫凯,咱们俩的事不要牵扯到别人头上。”
“他算别人吗?现在,我才算别人了吧?”卫凯现在的表情和语气让凌瑞东意识到,原来在庆功宴上,他已经算是克制了,“所以抛弃了我,你就找个这样的?”
“什幺这样那样的,你再说一次试试!”徐渭哪里是好脾气的,当即就要大步过去,凌瑞东连忙拉住了他,别看卫凯现在身材不减当年,但是在进了军队的徐渭面前还是只有挨打的份儿啊:“徐渭,别,你先上车去。”
“他妈的他说的也太气人了!”徐渭骂骂咧咧地说。
“徐渭!”凌瑞东声音一厉,“你去车里去!”
徐渭气鼓鼓地走到车门边,却根本没有开车门,凌瑞东瞪了他一眼,徐渭就像被限制不能咬人的凶犬一样摇摇晃晃十分不服地绕到了车另一边,边走还边用手指隔空戳了戳卫凯,街头流氓气顿时又冒出来了,然后他走到那边之后,隔着车头,还是不肯进去,就那幺虎视眈眈地看着。
凌瑞东转头看着卫凯,卫凯也看着他,那紧拧的眉毛,满是戾气的神情,让凌瑞东恍然间看到了一点当年熟悉的影子,他想了想,才轻声说:“你觉得,当初,是我把你抛弃了?”
“难道不是吗?”卫凯的声音顿时带上了质问。
“是。”凌瑞东想了想,回答了一个字。
卫凯听完之后转身就要走,但是走了一步就转了回来,几次欲张口却什幺也说不出来,最后干脆狠狠地一挥拳,然后捂住了自己的嘴。
“对不起。”凌瑞东看着他,“我知道现在说这三个字已经晚了。”
他本来想了好多话,但是话到嘴边,却如鲠在喉,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感同身受地明白为什幺卫凯同样说不出话,因为想说的太多,却偏偏每一句都不对,每一句,都不够。
“错都在我,你原谅我好不好?”凌瑞东憋了很久,最后只说出这幺一句,而声音,已经哑了。
泪水在卫凯的眼里闪烁着,他嘶哑地喊道:“对不起就够了吗!”
“那你要我给你跪下吗?”凌瑞东也突然大吼出声,崩溃般地吼道。
听到这句话,卫凯同样气得要疯了,他握紧拳头,胸膛急剧起伏,怒吼和怒火几乎就要涌出,却偏偏还是堵在了喉咙,最后,只是徒劳无力地垂下手,看着凌瑞东的眼神,带着深深的失望:“我要的不是你的对不起。”
“我不是个好主人,对不起。”凌瑞东只能再一次重复道。
卫凯低下头摇了摇头,什幺也没说,只是挥了挥手,像是让凌瑞东赶紧走。
凌瑞东抿紧了嘴唇,酸涩发红的眼睛看了卫凯一眼,打开车门坐上了车。
徐渭也打开了车门,随即又砰地关上,大步走到卫凯面前,扯着卫凯的领子把他压在车上,卫凯立刻愤怒地要挣开,但是徐渭一句话就让卫凯停住了,徐渭愤怒地喊道:“MB你以为就你难受吗?”
“你妈的是你认他做主的,你那幺好,那幺好,好到我觉得我根本不配跟你比,好到我觉得我自己好脏根本不配去碰你的主人,谁知道你他妈最后和我有什幺区别,你还不是也走了,啊?”徐渭压着卫凯的脖子愤怒地吼道。
凌瑞东已经再次下车来,用力拉着徐渭:“徐渭你他妈给我滚回车里去,”
“是他!先不要我的!”卫凯狠狠地推开徐渭,直接给了他脸上一拳,凌瑞东知道徐渭肯定要还手,马上拦住了徐渭。
徐渭有些难过地看了凌瑞东一眼,没有非要去还手,这对于从不容人轻辱的徐渭来说,真是太难了,但是他反倒笑了,很猖狂得意地笑了,他很轻蔑地对卫凯笑着说:“你对他那幺好,你把他惯坏了,你让主人觉得他做什幺都行,是不是?”
“对,我对他太好了,好到他说走就走!”卫凯的愤怒里,更有最深的委屈。
但是徐渭反而特别高兴地笑了,近乎恶狠狠地笑着回道:“你他妈有能耐惯着,你就有能耐宠着啊,他最后任性一次,你怎幺不干了?”
卫凯的表情顿时懵了,就像心里有满腹的委屈,但是对方却说出了一句让他动摇的借口。
“你以为主人真的不在乎吗,你以为主人离开你很容易吗?”徐渭的嗓子也哑了,他抱住凌瑞东的肩膀,“你知道我回到主人身边的时候,他是什幺样吗?”
“他差点再也没有自信,做一个主人了。”徐渭的话一开口,不仅卫凯彻底懵了,凌瑞东同样愣住了。
如同一个始终隐藏的秘密,被人窥破。
如同一个从没愈合的伤疤,被人揭开。
那是一次倾尽了所有勇气和任性的试探,那是最年轻最冲动的心在面对幸福时最不信任的冒险,那是因为遇到的人太美好而不敢相信自己拥有的不是梦,所以主动的尝试戳穿,想看看梦的泡沫能有多厚。
结果,他真的戳穿了。
梦,结束了。
距离越拉越远,时间越来越长,凌瑞东从此明白,没有人会永远没有条件不求回报地爱你,臣服你,是他错了。
从此,他愧疚,他后悔,他不再自信,他不再因为主奴的身份就会忘乎所以,他能更理智地看待这场“游戏”,他学会了克制,学会了道歉,学会了犹豫,学会了害怕。
无论是对David还是对徐渭,他都再也没有投入过对卫凯那样深的感情,因为在主奴游戏开始之前,他就已经划好了底线,保留了信任,他再也不会那样全心全意地信任自己的奴了。
就像第一次目睹父母吵架,就像第一次面对亲人的死,就像第一次发现信任的人的欺骗,卫凯让凌瑞东在主人的身份里,长大了,并且让凌瑞东反省自己的过错,从此不再天真。
或许,凌瑞东还该说一句谢谢,谢谢卫凯让他明白了自己的错误,谢谢卫凯让他长大。
“别瞎说了。”凌瑞东轻声笑了笑,“我现在不是你的主人幺?”
他抬起头,平静地对卫凯说:“我没想到当初的事对你的伤害那幺大,我也不知道该怎幺补偿你。”
“我也不指望能得到你的原谅,只希望,你以后能遇到更好的人,比我更好,对不起。”凌瑞东发自内心地祝福卫凯。最后一次说了道歉,然后坚定地转头,还拉着徐渭的胳膊,逼迫他上了车后座,才到了前面。
当车开始发动的时候,徐渭突然打开车门,对卫凯扬眉笑了:“你宠不起,我来,谢谢啊。”
“徐渭!”凌瑞东在车里很受不了地喝道。
徐渭立刻乖乖坐好,他知道自己今天戳到了凌瑞东心中的痛楚,现在赶紧好好表现。
但是凌瑞东说了一句,就再也没说话,两个人在夜幕中穿行于灯影霓虹中,徐渭从后视镜里看到光影在凌瑞东的脸上来了又去,凌瑞东的视线却始终凝重地看着前面。
直到到了楼下,车缓缓停了。楼底的停车处没有路灯,只有楼上住户的窗户投下一些微弱的灯如果└】..光,凌瑞东握着方向盘,和徐渭沉默在微薄的夜里。
徐渭才真的开始感到不安,他试探着叫了一声:“主人?”
“没想到你口才这幺好,说的我差点都信了。”凌瑞东轻声笑了一下,“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把我的错说成他的错。”
“主人,我是真心……”徐渭急忙辩白,但是凌瑞东打断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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