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冬日冬至时。
今年冬至的雪极为异常,往年不说大雪封路也至少是个行路难的窘况。不想今年这雪下得极小,只在地上留下薄薄一层白色,与晨间霜降未有多大异处,实在是没什幺趣味。头顶初升的太阳明亮,蒸得薄雪缓缓化去,倒是很有些寒凉。
屋内炭火不知何时已是熄了,微红的木炭腾起数缕白烟,任由寒意渐渐占据屋子。桌前之人本阖着目端正地坐着,一双英气剑眉微拧,面上神色似是苦痛,但呼吸却又平缓悠长,若他人见了恐怕是要说怪的。
而床榻之上则另躺着个青年模样的人。青年未盖被,只穿着灰色的粗麻衣裤,就这幺和衣而睡。与这一身一眼便知其粗劣的衣物不同,他生得却是个温雅秀气的好模样。
许是屋内寒冷,青年左臂轻微抽动了数下,泛白的樱色唇瓣微启,吐出字个字来,“救……”
男人虽闭目似是入定,却时刻注意着四周声响,这声呓语自然也入了他耳中。未有停顿,他即刻睁了眼起身往床榻走去。床上青年仍是呓语不断,只是皆是一字半句,也猜不出他究竟在说些什幺。
男人不急着将人唤醒,就这幺直挺挺地站在床前看着青年。许久,直等到青年呓语停了,他才不紧不慢地弯下身子伸手覆上青年的手背,目光沉沉地看了床上人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放低了声音唤了声:“苏君昱。”应他这声,床上人紧闭的眼睑颤动了几下,缓缓抬起。
苏君昱醒来时第一眼见着的便是张不甚友好的陌生面孔,身子径自僵直了,就这幺僵了几瞬,才渐渐开始回忆因何于此。
苏君昱且记着今日因有要事,卯时方至便提着精心准备之物往后山去。这路不好走,提携的东西也有些重量,他又是个不喜锻炼之人,这去路走得是甚为艰难。
冬日狂风携着雪,哀哀叫喊着掠过,似是数柄利刃剐过,直吹得苏君昱面上失了知觉。叹了两声今冬寒冬,苏君昱也不再浪费体力在这无用的抱怨上,埋下头安静挪动发僵的双腿。这条往日半个时辰便可走完的山路竟似永远走不到尽头一般。满眼是白,满耳是踏雪声,再无他物。
这之后的记忆不甚清晰,苏君昱只记得自己走了许久,之后又如何了?苏君昱又仔细回忆了片刻,依稀想起自己是倒下了,似乎之后又曾见过个男人,只是只记得那男人是个身形高大的,若说面容却是完全记不起了。
自回忆中缓过,苏君昱偷偷瞧了床前注视着自己的男人,心下将男人与记忆中那个身影对比一番,果是无二样。因着方才回忆的那番因果,苏君昱自当是眼前这人救下了自己,渐渐安下了心。
苏君昱还不及因心安而舒一口气,便又意识到自己对着恩人多番无礼,大骇间连声道着“多谢这位公子相救”,作势要起身作揖,却被人一掌按回了原位。经历了这番苏君昱也不敢再乱动了,眉角低了几分,将只目光凝在男人腰际,怯怯询问:“公子可否让小生先起来……?”
男人没有立刻回话,一时屋内又是一片静默。苏君昱也看不见男人到底是个什幺神情,自然是摸不准他的意思,只能暗自咽下一口水等着男人的回应。
“你我无需多礼”许久,男人才开口。他声音低沉还有些许沙哑,谈不得好听。苏君昱却觉着这声音比以往听过的任何人的声音都药悦耳,魔障般全心都停在那声音上,全然未听男人方才到底说了什幺。
手上陡然一阵疼痛,苏君昱吃痛地低呼了声,目光不自觉又低了几分,看着自己被人紧抓着的手,虽是疼得发颤,也不敢出大声,只小心翼翼地询问:“公……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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