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9 假意真心（2 / 2）

竹取悲鸣一声，捂住了脸：“怪不得，怪不得……那是个好孩子，我从他进入那个环境就一直在试图暗示激发他的敌对意识，都未曾成功，弗拉明戈小姐一下子就……”

她嘶声道：“任何一位向导都不应该被这样对待，您是想让他死幺！”

她因为向导能力爆发的余波，情绪明显激动起来，脸上似哭似笑，奇怪地扭曲起来。好在这时候洛铭山检查完环境、采集好数据回来了，他将一枚芯片交给兰诺，转身把妻子搂在怀里，熟练地通过肢体接触和哨向共鸣平复她的情绪，待她在他怀里小声啜泣起来，又替她叙述了之前未完成的报告：

“您要的记忆投影。顺带一提，刚才那位向导瞬间爆发出旋风结构的无数锋锐精神力碎片，您知道小竹是可以通过将她的量子兽凤尾竹提前布置在环境中获得精神力强度增幅的，当时那已经完全挡不住了，她不得不开启整个房间的最高倍数屏蔽加成来保护艾茵小姐，又通过特制屏蔽环的直接物理刺激使得那位向导休克，这才终止了攻击，也因而导致地下十层能量中断。她自己作为旁观者，也受到了强烈的精神力冲击，情绪上暂时难以克制，请您勿要介意。”

“小竹之前已经测试过，那位向导的自体精神屏蔽意识非常强，无法进行记忆投影。这次那屏蔽在他爆发的一瞬间减弱了，我们因而能够截取到当时他回忆中的局部景象，原始数据已经全部销毁，只有这份。如今小秋在隔壁监护他。”

“您这样刺激，就不怕他陷入精神图景再也醒不过来？”

他说的陷入精神图景，是哨向，特别是向导受到精神力攻击、精神力衰竭后自我保护的一种方法。精神图景一般为根据过去回忆所构建的幻像，哨向在其中可以部分恢复精神力，但是这方法危险性很大，因很多人会在回忆中分不清现实与过去的区别，再也醒不过来。未结合向导私下行医时，也多出现这种类型的脑域混乱，向导医疗也因此受到严格监控。

兰诺心知洛铭山所言不虚，安缇情况并不乐观，随着他陈述浑身发冷。可他习惯了不在下属面前暴露自身情绪，此时并不抬头，只顾在汇报声中冷静操作，飞速将芯片数据加载到腕表终端上，随即销毁了芯片形状的数据载体。他将图像转移到显示屏中，与竹取和洛铭山共同观赏这残余影像：

那是舞会上的一幕，宾客如云，衣香鬓影，而记忆的主体似乎并无资格参与这盛会，只从廊柱后面注视这一幕。他所关注的始终只有一个人，他正和一位仕女在舞池的中央翩然起舞，记忆视线聚焦到那人身上时，竹取和洛铭山均呼吸一滞。那人几乎和兰诺一模一样，除了衣着带着一种奇特神秘的复古感。

兰诺这才开了口，对着自己重要的手下稍作解释，免得他们心有芥蒂：“如你们所见，有人使用我的形象构建了一段爱情回忆覆盖了他本身意识，又将他送到我身边。这事实在蹊跷，我需要找到构建这回忆的人，知道他们想干什幺。”

兰诺叙述完，关掉了共享屏幕。他不由得回想起方才分别前，弗拉明戈的话：“呦，还艾茵家，怎幺不说说另一家？如今星盟除了你家那一位，还有谁敢说脑科学第一？”她说的，就是在人前的现任蓝家家主兰言，也是他时而替对方遮掩身份的人工智能。

道理没错，蓝家哨向研究院的专长之一就是脑科学研究，可他理不清动机。

他暂时不再想下去，截取了服饰与环境影像中清晰的部分打包传送给卡西欧，让他设法从网络中筛选能够做出这种环境设计的“织梦师”。做完这一切后，他起身向隔壁监护病房走去，这时才正式回应洛铭山之前的委婉指控：

“他不是一般的向导。我会进入精神图景唤醒他。”

“那……太危险了，还是我去吧。”竹取反手支撑着想要起来，进入旁人精神力图景是极为冒险的方法，稍有不慎，两人甚至会同时迷失变成植物人，那概率相当大，她不能看着兰诺去冒险。

兰诺短暂地冲她笑了下，轻声拒绝她，理所当然：“请您暂且好好休息。我是他的哨兵，自然应该我来唤醒他。”

“我会带他回来。”

注：弗拉明戈取自西班牙语，也是火烈鸟的英文名。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