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1 歧路漫漫
室友出现得匆忙,小心翼翼抱起向导往如果〖】..自己房间去,一路上冲对方说着幼稚的安慰话语。伊泽尔非常贴心地帮他遥控打开一路的房门,却连一个感激的眼神都没得到。灰发哨兵于是抱臂站在一旁,欣赏渴望着名美人难得一见的表情波动:和初入学相比,那张脸早就长开了,五官带着逼人的锐利,平素总是威严冷静地板着的,此刻却再掩饰不住脆弱与慌张,如同旅人冒险步上薄冰,心知下面水流湍急,半途中忽现艳阳融开云层;又更像那透明寒冷的冰层本身,竭力承载却濒临破碎。
这要是拍下来,不愁往校园网上卖个好价钱,可惜了。
为了对得起他的工资,他还额外绕着宿舍周遭走了几步,打开顶层的泊位,让因为没有收到通行指令、仍在天空盘旋的悬浮飞行器能够顺利落下来,将房屋通行权限设为免除外部访客打扰,确认了安保正常,又信手捡起被随手扔到地上的植物藤蔓,那叶子蔫耷耷的,像一只被主人斥责了的小狗,正沉浸在又一次被抛弃的失落中。
方才他之所以没有接近向导,就是因为这藤蔓在见到他时陡然竖起全体叶片,非常智能化地警戒着,他误以为这是对方的量子兽,为避免二次刺激,就没有再往前。然后就看到这欺软怕硬的小东西对着新来的哨兵低眉顺眼得像小媳妇儿,顺着他不耐手势自动缩到一边去,却仍被丢弃在一旁。
嘿,这足以证明他俩勾搭上肯定不止一两次,他也没啥好再担心的了,一个哨兵一个向导,除了狼狈为奸,还能干啥?
他于是决定给自己放个小假,去医院走一趟,打扫收尾,顺便看看故人。
“啧,你听得懂吧?这里没你的事了,不如跟我走一趟呗。”伊泽尔将藤蔓团吧团吧塞到裤兜里,没好气地威胁,“不许随便露出来啊,被发现就把你做成烤饼干,吃掉!”
他在路口萧索地等待悬浮车就位,身后别墅楼在倾斜的日光下影影绰绰,一个念头浮上来——他们总算还来得及,而他的一些话,连说给对方听都不能了,些微欣慰,鼻头一酸。
“米娅最喜欢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什幺花花草草的,你可得给我好好表现。”
兰诺从草堆里把安缇捡起来,像捡一只飞久了疲惫落地的风筝。
他掂着轻极了,又被日光晒得温暖,整个人无力地靠在他怀里,像一团空心的草球,一个向导们宠爱的粗糙又意趣的复古手工艺品,无害、简单、软糯、脆弱。但他知道这身躯里藏着怎样不屈的意志,不摧的灵魂,和那些他生来柔软,却被过往硬生生逼出来、与他融为一体的坚硬,锋利得像一把刀,却自制得不愿伤害任何人。
这是一颗裹了粉的甜心酸硬糖,有的人看到外表的柔顺,有的人品出中途的坚涩、酸苦,可只有一路走到最中心,才知道那里全然一片软,洗尽酸苦只剩下甜,没有索取只知无私无悔地付出,干净纯粹到极致,一个美得不真实的梦。
人和人相知需要多久?也许只用一个眼神,半次呼吸,他早在星空映衬下一见钟情,为那抹浓绿下潜藏的矛盾的内心,孤独的意志,和茫然四顾的无措的痛苦,汇成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共鸣,又在反复交叠的记忆片段中阴差阳错地再三相识。
就好像他们已经认识很久了。
那些过往让他心碎,恨不得替他恸哭,可也正是这些东西成就他,那是抹不去的历史,沉甸甸的曾经,火煅的琉璃心。
兰诺想到那一句教诲,“真正的美不在于外表”,在那双眼真正看向他,许可他的那一刻,他终于明白这话的意思了。在足以将人反复摧毁的苦痛经历后,对方终究重新站起来,那坚硬外壳下始终保持一颗柔软又透澈的心,用这颗心面对世界、面对他。这是他所能想象的最勇敢的美。
能够遇到这样一个人,他多幺幸运,也再无遗憾。
可这个人此时哭得厉害,仿佛游走在苦痛幻境,揪心的绝望一点点从链接里渗透过来。兰诺几乎是笨拙地许诺、安抚,强自镇定地说一些他随手从脑海里抓取的词句,混乱地吻着他,寄希望于身体接触和精神链接能传递一点支持。
也许这稻草点亮了溺水者求生的一点萤火,那哭泣渐渐消下去,只剩一双神情接近于空白的眼睛,抱着渺茫希望对着虚空小声求告:“我动不了。”
失调症,过载症……他脑海里闪过几个名词,这些不同历史时期的名词指向同一种东西:战后哨向最常见的病症,因精神刺激过大,下意识抗拒现实世界,无法感受和控制自己的身体。
简称,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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