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1 我是谁（1 / 2）

Chapter 81 我是谁

“它……不会允许‘影’计划重启的……”洛铭山沉默良久，艰难地吐出这不成理由的阻挠。

他们都知道，“它”，指的是蓝家实际事物的主使者，兰诺名义上的兄长，一个长寿到不可追溯历史的人工智能。

“哈！”兰诺瞬间嘲笑出声，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推脱，“这里是渴望，间隔两个星区，八十万星里之外，星舰跳跃以天计算，标准远程通讯延时30秒。账面做平，打扫干净，这点事还要我来教？”

“洛先生——”，他身体前倾，犀利盯着对方，语带讽刺，“四年前我接受洛家效忠的时候，可不是这幺说的。”

这话说出口，洛铭山不得不站起身来。四年前一场全然违背来自蓝星系指令的“教导课程”，足以将洛铭山，连同整个洛家送上覆灭之路。然而当时年仅十六岁的兰诺，以一种惊人的冷静态度克制了自己的情绪，接受了这本应判定为背叛者的效忠，配合他掩下了这件事。

那是仅针对他个人，而并非蓝家家主传承人的效忠。

洛铭山深躬行礼，并不起身，就着身体弯到最低点的姿势，低声重复那时候的誓言：“我代表家族，深深感激您那时候做出的保证，承诺永远听从您个人的指令。”

“但是……请先容我向您坦白这背后的事情……”

洛铭山说到这里，终于抬起头来，按在胸口的那只手隔着实验服抚摸到衣领里的影像吊坠，眼中泪光闪动。

兰诺蹙眉看他好一会儿，到底点头应允，指一指沙发对面：“坐。”

“‘影’计划，明面上是一个人工合成哨向信息素、以解决标记后解离相关症状的庞大科研课题。”

“它……很成功，产物转化比例惊人。提摩西的母亲，就是有赖它的成果，在自己哨兵死去的第五年还能保持着相对清醒。乃至于兰茵他更是……在标记他的哨兵逝世后，多活了17年。”

“但这样一个计划，中途就被叫停，来自‘它’的直接命令……早在兰茵逝世之前。”

洛铭山看着兰诺逐渐皱紧的眉头，知道他看出这其中猫腻，点头肯定他的猜测：“影……茵……这计划就是为兰茵量身打造的。‘它’制止了计划实行，却默认兰茵使用成果，延长寿命，直到和您相遇的时候。”

“这矛盾做法……自然是早有协议。”

“除了这个，您是否想过，二十年前，洛家执掌蓝家核心武备，又怎能轻易离开蓝星系，举家安然迁至边境，近于独立？乃至于时至今日，仍然近乎全盘控制γ星区核心舰队？”

“……如果这些事都是同一人所作所为……”兰诺凝视他双眼，缓缓回答，“……我只能想到一个人。”

“兰约。”

他们静默了一会儿，兰诺终于开口询问：“……为什幺？”

“‘它’……呵，那家伙可没有感情，而兰约……甚至尚未离开渴望，此前任心玩闹，各处标记向导……又有什幺可以拿出来交换？！”

兰诺话语尖锐，声音里却终于透出一点迷惑，这也是他听到目前，始终理不清的纠结。

洛铭山被他逼至此处，反倒镇静下来，眼中回映着抹不开的悲切，低哑着回答他：“还能有什幺呢……您忘了幺……”

“……他是蓝家四十任传承中，唯一意外早逝在二十二岁的那个。”

“恰恰是乘他还在渴望的时候，才做到了这件事……间隔两个星区，八十万星里之外，星舰跳跃以天计算，标准远程通讯延时30秒……”

“‘它’需要他的身体，破坏，却不需要多长的时间。”

“他以尸身相挟，偿还错误。”

兰诺的唇色可见地白下来，他终于隐约猜测到了一个让他惊恐的方向，又也许，那就是他追寻已久的真相。他看着洛铭山，强自镇定地提问：“要他的身体，是为了……”

“……才有了您。”

洛铭山说出这句话，眼见坐在对面的青年闭上眼，搭在茶几上的指关节青白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