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秋月何时了
第六章 妾非故人(此夜无梦月隐深)[1/1页]
红烛摇曳,昏黄的烛火映着红色床帐,朦朦胧胧的瞧见窗边背窗而立的人,在地上剪出黑影。清冷的月光将他泄地的红衣凝成深色,如胭脂,披落肩头长达腰际的青丝丝缕飞起,丝丝银如染霜华。轻风从半开的门潜入,撩动珠帘轻纱……
“嗯……”重重红帘深处,隐约传来一声轻吟。
“这里是哪儿?”郝平湖接着灯火瞅了瞅屋内的陈设,是自己全然陌生的地方。从床上撑坐起,她不禁摸向自己的后颈,还隐隐有些疼。那么自己不是做梦,自己确实被人打晕了,之后被劫到这里?可哪有人劫了人,却就这么好端端的就丢在床上?瞅着四下无人,明明是夏日酷暑,明明满屋子是艳丽的红色锦缎铺就,却感觉冷清清的,仿佛不是人住的那般冷清。是自信自己一介弱女子逃不走,还是别的原因,才能这么放心?
郝平湖悄无声的下了床,轻手轻脚的离开床铺,小心翼翼的穿过数重帘子走出,依旧没见到半个人影。竟然真的没人吗?门口也没人看守。这点让郝平湖很意外,也松了一口气。
既然没人,那意思就是请君自便,那么自己可以逃走吧?郝平湖深吸了一口气,谨慎的跨出一步,从门口探出头。屋外的院落静悄悄的沐浴在月光下,风儿吹来,无人的庭院只有花草树叶的沙沙声格外清亮……
“呼……”郝平湖再次松了一口气。第一次被劫走,事情竟如此莫名其妙不合常理,好似一场乌龙。细细的想,不管是自己还是王府,都该没有得罪什么人,或许真的是一场乌龙,对方找错了人什么的。既然对方也没将自己怎样,若自己安然离开了,也就不追究了,无事自然是好的。现在快些回家去才是,郝平湖担心采莲已经知道自己不见了,到时候又让爹和秋大哥多担心。
“回家!”郝平湖下定决心,前脚跨过门槛,后脚刚跟着离地,背后忽而一阵寒。郝平湖半晌动也不敢动,只觉得身体每一寸的汗毛都倒立了起来,冷汗直冒。
许久,身后没有任何动静,郝平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缓慢的转身,一眼瞧见一个穿着松散红色睡袍的人,面颊被散发掩着,“啊!”郝平湖吓得惊叫一声,转身便欲夺门而逃。
“你逃不掉的。”沙哑得有些幽幽鬼气的嗓音追入她耳中,手腕已经被生生擒住,力道之大让她狠抽一口气,只觉得骨头都要碎了。
“你放开我!”郝平湖忍痛叫道,拼命想挣脱,眼泪已经迸了出来。“你放开!痛死了!”
“这点你就痛成这样?”随着轻蔑的一声冷哼,捉住她手腕的手往后一拖,将她整个人带转身,结实的撞进了一堵肉墙,郝平湖连哼哼都来不及,更别说挣扎,那只被捉住的手被拉到她背后腰际反压住。
“好痛!你放开!”郝平湖痛得眼泪花花模糊了视线,脸颊被粗糙的大手卡住,强逼着她抬起头来,朦胧间郝平湖望着一张脸阴冷的逼近。她瞧不清他的容貌,但感觉到他的目光那么冷,比署国最冷的冬日都冷,整个人就此便被他冰冻住,抵挡在男人胸口想要挣扎推开他的手都僵了,动也不敢动分毫。
“月奴,你以为你能躲到哪儿去,能躲多久?我说过你是我的奴,生是我的奴,死了也是我的奴。”男人的嗓音被压得低沉沙哑,一字字咬出,明明声音不响亮,但在郝平湖耳边震得她头皮发麻,心扉一阵阵颤抖。
郝平湖咬住嘴唇,强忍着痛,小脸发白,她完全听不懂他的话,什么奴?什么生什么死?
见她没了反映,拧住她手腕松开了些,“我找了你很久,我以为你真的死了,我的好月奴!原来你没死,你躲在这署国,还做了郡主。你开开心心的和秋之遥在一起,是不是早忘了我这个主子,月奴?”他的语句字字轻巧,却仿佛饱含着常年的怨恨,那怨恨已经浸入了他的身体,随着他的吐吸喷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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