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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随手掏了块银子递给李德,眯了眼笑,"你小子,记性不坏,难为都记得这么清楚,这给你,拿去买几壶好酒,暖暖身子。"

李德掂掂手里的银子,足足有五两重,抵得上他一月的工钱。真是天上掉下的好运,先前还埋怨张齐装肚子疼,贼冷的天竟要自己来站门,现今却恨不得管张齐叫爹了。

眼中迸出比手中的白银更亮的光芒,涎着小脸道:"谢爷的赏,那还有什么说的!爷今后想听什么,只管问奴才!"

势力的奴才!先前跟自己绕了半天原来是为了这点银子!

厌憎地瞥了他一眼,蹬蹬鞋上的泥泞,沿着齐整的青砖地往听涛轩去了。

李德低着头,直到脚步声渐渐远去了才慢慢抬起来,随意抛抛手上的银子,极轻蔑的哼了一声,眼中滑出几丝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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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正道向左一转,过了月洞门便是一色白玉鹅卵石铺成的小径,这里四处栽满了古柏苍松,浓绿苍翠遮天蔽日,原先四周还栽了藤萝,金银花,葡萄架,刺玫瑰......任其枝枝蔓蔓生长着,再编成遮挡日头的花景,或为篱笆,或为花架......若在夏日,别说日光透不进来,就是连一丝儿热风也不得有。现今因是隆冬,这些娇花艳草大都撤了,只留下那一大片盎有古意的巨木,抬头去看,华盖似的笼在上头,四面伸展开来的枝干如铁似铜,根根针叶上带着初降的雨露,亮得晃眼。不时一阵风过,走在其中,耳边听的是深海怒涛,脚下声气凛凛寒意,不时一两滴水珠从叶尖直坠下来,刺得人直吸凉气。

远远便看见海子边立着一座小巧别致的阁楼,临水而建。若赶上盛夏,海子里满植的荷花齐齐绽放,大如脸盘的绿油油的荷叶,笋尖儿似的粉嘟嘟的荷花瓣儿,那股清香,便是隔了两里多路也能闻见。可是周醇林却从不在夏天往听涛轩去,非得到了隆冬腊月,海子里都结了一层厚冰,才到那儿去,常常一坐便是一天,真让人琢磨不透。

汪震清放缓脚步,一面想着待会怎么与周醇林应对才能自然又不失体面,心中刚得出主意,便已经来到阁楼便。深深吸一口气,拾级而上,面上已换了颜色。

掀开帘子,一眼便见周醇林负手立在窗前。窗是半支起来的,呼呼冷风从窗外直贯进来,扑得火笼里的火忽明忽暗的,不时爆起一星半点红得鲜亮的焰沫子。

周醇林身上着一件黑色棉布及地长衣,外边只罩了一件银鼠袍子,这样的天,竟也不觉得冷。

汪震清四面一顾,因近傍晚了,又是雨天,外面早就暗得跟什么似的了,屋里点了一支蜡烛,烛火摇曳,晃得映在墙上的影子也跟着摇动,摆设得极其雅致的阁楼竟显出几分阴森惊怖来。

"大将军好兴致",汪震清脱了大氅,一面递给下人,一面踱了过来,"这海子虽然壮阔,但冬日里结了冰也瞧不出什么景致了,倒是这风,刺得人禁受不住。大将军敢怕是梁平的冷风吹不够,回了府又跑到这儿吹冷风来?"

周醇林转过身,因背了光瞧不出脸上神色,只是身体修长,倒也是个英姿勃发的青年,"你懂什么!你说冬日里没什么景致好看,那琼花银晶,冰凌雪阁,难道就不是景,自然天成,比起那些人力矫饰的花花草草不知好上多少。你不知道,往这窗前一站,瞧着足下滚动的波涛慢慢被寒风冻结,虽然同样是水,但每一丝纹路,却没有一样的,便像有一朵花儿冻在里面,或盛放、或含苞,又像裹了一朵云,甚至像住进了一个人儿似的,姿态万千,可惜这世上人来人往,却没有几人能品出其中的趣味!"

汪震清微微一笑,看着周醇林的脸一点一点的现在光线里,剑眉飞扬,一双黑嗔嗔的眼珠子在烛光中似有两簇火焰跳动,眉目间带着煞气,眼光在他脸上一转,轻轻笑道:"我是俗人,自然比不得大将军这般志趣。听说西山赏雪最好,这会子天晚了,不好动身,明儿我叫上几个知交好友,暖几壶热酒,坐在驼轿里,一路畅谈,一路看景,岂不是好?"

周醇林挥手摒退左右,亲从滚烫得泊泊作响的热水里执了酒壶,亲自为他斟上。汪震清这才发现,桌上早就放了两只细瓷小酒杯,像是专门预备着他来的。暗恼方才这番话太作势,听在周醇林耳中,倒有一种撕撸开干净的意味了。但他也不急,温温坐着,专等周醇林发话。

果然周醇林一声冷笑,修长的指尖转着细腻的瓷杯,眼角滑出几分蔑意,"震清才是真正的处变不惊,这会子还想着上西山踏雪赏景?不要跟我打哈哈玩官面上的一套,我今儿就挑开了说,当初那件事是咱们一同做下的,手上都沾了血,任是你巧舌如簧也洗它不清。"

汪震清面上神色不改,盯着周醇林的眼道:"大将军误会了,那件事要真捅露出去可是剥皮陵迟诛灭九族的大罪,但凡沾上一点儿边的都逃脱不了干系,刚何况咱们?"轻轻一笑,"现在朝廷的军队都握在你我二人手里,论起辈分来,我们还得管太后叫一声表姨的。再退一步讲,咱们后头还有靖海侯,他每年吃了咱们多少孝敬,这个时候想置身事外我也不能依他。多拉一个垫背儿的,黄泉路上也不寂寞!"闲闲往后一*,半眯起眼,像是什么都不在乎了。

周醇林却比他稳重得多,慢慢啜了口酒,指节清脆的敲着红木案子,"你倒说说,这么大的家子,上上下下几百口人,美婢艳娥,你真舍得?你说的这些我并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毕竟很不妥当。太后虽然慈悲,最疼爱娘家人,可是先帝爷早早儿在后宫立了一块铁牌,御笔亲提,‘后宫干政者死'!有这个该死的东西压着,太后再良善也只能敲敲边鼓",冷哼一声,"说句该割舌头的话,当今皇帝也不是尽尊慈命的主儿,莫说太后,便是先帝复生也管他不住。皇上的心大着呢......"忽然想到什么,唇边勾出几分笑意,只拿眼觑着汪震清,"你方才提到靖海侯,他倒是一座撼不动的铁山,连皇帝也得容让他几分。这件事,你我都不用跟他说,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倒显得没意思了!等着吧!他会出面的,帮了咱们,便是帮他自己!"

这些事汪震清自然想过,可是自己这番见识却不能比周醇林高明。虽然早就料到周醇林要说什么,脸上却还要显出十二万分欢喜的神情来,笑道:"大将军若是不说,我明日还得傻愣愣的去撞靖海侯的木钟。他这人,是成了精的狐狸,太平拳一打,事儿没有着落不说,我还得陪上几百两银子的孝敬。"

"他是老狐狸",周醇林的眼里闪着阴狠的光,"但我却觉得他更像一头沉睡的雄狮。其实,我也吃不准他究竟存着什么心思。他权势熏天,门生官员遍天下,本身又是极有城府的,有时觉得他在掣皇帝的肘,有时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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