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文收来这种成色的米,谢五其实并不亏,但他怎么看楼小拾怎么是一副占到便宜的样子,心里恨得牙痒痒,张大叔听闻这次的米已二十五文成交的,楞得都差点忘了反应,然后赶忙帮楼小拾将米都卸了下来。
伙计在一旁清点,掌柜的那个算盘噼里啪啦的算账:“三十筐米一共是346斤,每斤25文成交,一共是8650文。”掌柜的取了八贯钱,又数了650文给楼小拾。
楼小拾喜滋滋地掂量了下钱,走时还冲谢五摆摆手:“谢五爷,下次还得麻烦您了啊!”吹着口哨就坐上了车。
谢五第一次觉得谈了一笔赚到钱的生意后心里竟如此不痛快,察言观色的老掌柜立马招呼伙计将米都搬到了后院。
细逛县城!
口袋里有了钱,楼小拾有些飘飘然,走起路来感觉都摇摆了,大手一挥:“叔叔我请你们吃甜糕!”三个孩子闻言笑眯了眼,小拾叔叔前小拾叔叔后的直拍马屁,直到一人手里捧一块热乎乎香喷喷的甜糕,吃得嘶嘶直烫嘴。
张大叔也跟着高兴,驾车来到布店门口,几个人一起进店挑选布料。这也到年底了,该为过年做准备了,张大叔给张小福选了一块喜庆的红色布料,给自己和老父选了几块素色的,又给媳妇扯了几尺带着小花的黄色麻布。 楼小拾买了一匹深蓝、一匹铁灰、一匹青色的麻布,棉布稍贵些,扯了一匹白色的做亵衣亵裤,一匹素布做被子褥子,给两个孩子也扯的是鲜活(儿)色的料子,又买了棉花好蓄被子和做棉袄,一共花了1500文。
想那铜钱刚才还8贯呢,这么一会就变成了7贯,叹这钱真不禁花,刚刚的飘飘然顿时消失无踪,看来光种地要想过上富裕的生活那还真是有些难度,还得想点法子干些什么。
今天无事,索性就围着这淑浦县好好转一转,来到这个世界半年有余了,每次逛县城都跟赶场似的,买了需要的物事就匆匆回去,竟没有好好逛过着淑浦县。
茶馆里面三五人坐一桌,有的是货郎为歇脚,占据门口喝上一大碗茶,稍歇片刻,挑起门口的担子又继续沿街叫卖去了。有的则是闲来无事的文人、公子坐在茶馆内里的雅座,或是指着这门口的松树吟上一首酸诗,或是坐在一起闲聊市井八卦,谁家的新妇和公婆又吵了一宿,谁家姑娘嫁给了那巷尾的憨子,谁家公子在万花楼里和那个谁大打出手,谁家的小娘子整日勾着一张狐媚眼搔首弄姿……
路上一顶小轿,粉底的垂帘上是朵朵小梅花,只是那平头的轿顶黑乎乎的,掩了秀气,一前一后的轿夫早就习惯了这重量,脸上也只是带了些汗珠,和那小轿擦肩而过,一阵香粉扑鼻,随行的小丫鬟挑帘不知对里面人说了什么,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了出来。
算命摊前坐着一大娘,满面愁容不知说了什么。酒肆前一阵酒香,狂饮的大家子弟正操着大嗓门一派乱语,周围伴着莺莺笑笑。肉铺的老板将刀子磨得“嚓嚓”响,或是用大刀一剁,生生砍断了猪骨头。杂耍的艺人表演着功夫,精彩纷呈,四周围了一群人,有叫好声,也有跟着起哄的。三教九流,形形□,无所不备。
逛了半天也大致了解了淑浦县的物价,米比菜贵,肉比米贵,布比肉贵,牲口比布贵,越是含有“技术含量”的物件,价格越高,比如要经过长时间焼煅才制出的黄泥砖,比如那造型各异的雕花紫砂壶,又比如那做工精巧的琉璃摆件。
当然,除了观察风土人情,楼小拾也没忘了正事,给家里添了些平时吃不到的蔬菜,还有那便宜却颇受他们一家喜欢的酱菜,买了一袋子石灰,趁着钱还没乱花,又给家里添了两把犁,木制的犁到不贵,还是人、牛两用的,像他家没牛,人拉着犁也能比之前省不少力,不是楼小拾不想买牛,而是那价贵得离谱。张大叔说,一般家里有牛的,那头牛就占了一半家产,往往比地还贵。
“你田种的这么好,怎么不多再置几块地,来年收入不得翻一番吗?”张大叔有一搭没一搭地根楼小拾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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