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火从沙发上站起来,垂眸望着她安静的眸子,一针见血地道:“但我记得那是你最爱的一个杯子,连离家出走都要随身带着。”
“但我还是把它扔了。”
姚火双臂环胸,叹了口气,“人如果能像杯子一样说扔就扔,想买就买就轻松多了。”
救护车的呼啸声由远及近,又慢慢地远离。
“我只是突然想不通很多事。”林海蓝看着窗外的夜色,自言自语地低语。
……
林海蓝从肿瘤科的病房出来,情绪一直很低落,眼角还有些湿润。
奶奶的病情发展得异常凶猛,状况也一天不如一天了,她刚才在那里守了半个小时,奶奶一直处于昏睡的状态中,似乎连掀眼皮子都觉得吃力。
也许……没剩多少时日了。
越想眼眶越湿润,她抬手轻轻拭了下眼角,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闷头走回心胸外科。
手机有来电,她怏怏地也没看谁打来的直接接起来,“喂?”
“……不舒服?”听到她瓮瓮的鼻音,那头沉默了一下,忽而开口。
乍听到那道温醇低沉的嗓音在耳旁响起,林海蓝觉得自己的耳朵就像被电了一下,又烫又麻。
“不是。”她吸了吸鼻子,“去看了奶奶,她不太好。”
说完,她心里又难受起来,连忙扯开话题,“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下班我过来接你。”那边淡淡地说。
林海蓝呆了呆,“来接我做什么,我自己会回家。”
“我爸妈说要让你来吃饭,谢你救命之恩。”
林海蓝想到上次假装他的女朋友去他家,贺老夫人那种恨不得她马上生大胖孙子的眼神,脸腾地红了,“这是我的本职工作,不用这么兴师动众,我不去。”
“你自己和她说。”贺承渊轻描淡写地扔下几个字,就啪地挂断了电话。
林海蓝凝眸瞪着手机,他这不是威吓她就跟他姓了。
专横的男人!
她走出电梯,旁边的电梯门紧随其后打开。
“小姐!”一道熟悉的声线蹿进林海蓝的耳中,她诧异地转头,就看到大包小包地出现在她背后的何姨。
“何姨,你怎么来了?这些……”她退回去几步,接过她手上的一个包。
“你不是给过我地址嘛,我直接从乡下过来的,还没来得及回家。”何姨看着她,目光慈祥。
林海蓝蓦地想起何姨之前打过的那个电话,心里莫名一紧,“这么急着过来,是不是有要紧事?”
何姨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叹了口气说,“小姐,能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吗?”
林海蓝抿了抿唇,点点头。
把何姨的行李暂时放在她的办公室里,她带着何姨找到了一处相对安静的庭院。
越走,她的心揪得越紧,手心里全是汗,好像有一个惊人的秘密就要出现在她的眼前。
终于在僻静的庭院里的长椅上坐定,林海蓝默默地等着何姨开口。
何姨反而踌躇了,她低头看看脚下的土地,又往四周张望了一下,犹豫了很久,才从口袋里摸出她的手机。
“管花园的阿伟以前教我玩什么录音录像的,我老了,记性不好,不太会用,后来我自己听听,只录到一半。”
她把手机往林海蓝这边推了推,“本来我一直在想到底要不要说出来,可是我想想,不说出来,我实在不忍心小姐你再受委屈了。”
何姨说着眼泪都要掉下来,“我看着你和少爷从小长大的,比我自己的儿女都亲,我就希望你俩好好的,只是没想到会这样,为什么太太要这么做啊!”
“这到底是什么?”林海蓝迟迟不接,嘴角扯起一抹难看至极的笑来,“这么恐怖的东西,我哪里敢听。”
何姨急了,“你听听吧,小姐,不听就一辈子不清不白了。”
“不,我不要。”她不知道会听到什么,但是她本能地抗拒着知道真相,就好像她一听,里面就会钻出一个恶魔,活生生把她吃掉。
“小姐!”何姨哀声求她,“做鬼也要做个明白鬼,你明明那么爱少爷,你甘心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他讨厌一辈子吗?你忘了他以前多喜欢你,你不想知道为什么他要对你那么残忍吗?你不想和少爷冰释前嫌吗?”
冰释前嫌。
林海蓝怔怔地看着何姨满是关怀和焦急的脸,……慢慢伸出手。
“……”时间分秒过去,录音已经放到了最后,她听到有人从楼上走下来,沉默片刻,忽然里面的男人发出了声音。
“亲家母,为了帮你拆散你儿子儿媳,我都把自己女儿送到别人床上去了,照片拍了录像拍了,你儿子儿媳也要散了,我要一千万,你就给我一百万?!”
不多时,录音蓦地停下。
庭院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海蓝仿佛没有了灵魂,只剩下一具躯壳静默地坐在椅子上,嘴唇张合了好几次,她才发出一丝声音。
“双胞胎妹妹什么意思?照片录像是什么?”
她忽然低头一瞬不瞬地看着手机,怆然一笑,“我怎么接受,我和高锦恒变成这样就是因为这种理由?”
整整六年,他恨她,她怨他。
原来都和他们两个人无关。
“何姨,这个手机,给我吧。”
何姨还没来得及点头,她就霍地起身,然后,看到身后想偷偷溜走的娄安安。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想来看看承渊哥的医院,就到处转转……”娄安安难得这么低声下气地解释,实在是这个氛围太让人紧张了。
林海蓝却根本没有听她说话,她就像一阵风,飞快地跑了。
她没有哭。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事到如今竟会一滴眼泪都没有。
她拼命地在走廊上奔跑,医生白袍随风胡乱翻飞。
直到她的脚下一个趔趄,收不住前倾的身体,她猛地摔倒在地,从头到脚都狠狠砸在地面上,她趴在地上,看见光洁的地面映照出她无知可笑的脸。
她叫了那个女人11年的干妈,6年的妈,她却毁了她一生最大的幸福。
何姨追了上来,就连娄安安也跟在她的后面,踩着高跟鞋跑过来。
“小姐,小姐,你别太伤心了。”何姨连忙把她扶起来。
“何姨,你觉得我们会冰释前嫌吗?”她忽然问。
“会的,一定会的。”
“冰释前嫌,然后相濡与沫?”
何姨愣愣地看着她。
林海蓝笑得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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