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寻一个错步闪过,巨汉‘吧’的一声拍的溜平,整个大体都随着颤了三颤。
“钱书谕,你想压死我啊!”看着好像被砸的凹下去的大地,楚寻惊悚的怒吼着。
“唉啊,唉啊,摔死我了。”巨汉——钱书谕哀叫着从‘坑’里‘滚’起来,还气都没喘,就连声追问道:“楚大人,咋样了?药水弄着了没啊?”
“自然是买到了,信呢?”楚寻狠狠白了他一眼,却没在追究,正事要紧。
这位钱书谕,表面上是青河县一名普通的教书先生,还是个学问不咋地,形象也很欠佳的教书先生,但暗地里,他却是京城派到这里来监视漠北的暗人。
不过,这条线却已经废了十多年了,其原因就是,这不是庆元帝安排的,而先帝还在位时,派他的老师范晋安插的。
范晋被贬官时,暗人基本都已经交代出去了,而独有几个他最信的过的,被他隐藏下来,以图能够在未来,靠着情报翻身,站在朝堂最前端。
可惜,他这一等就是十多年,直到先帝去逝,他都没等到合适的机会,等庆元帝登基,他终于可以翻身了的时候……岁数太大了,都快八十了,土埋到脖子,还翻个毛线啊。
于是,在关门弟子离京时,范晋把这几条人脉交到了他手里。
“信在这儿,快弄上,看显出啥来。”钱书谕从怀里掏出信来,兴奋不已的说。
虽然他在这小县城教了二十多年的书,但是,他还是很有上进心的,当初科考的时候因为体型不佳,容貌不端被刷下来,并被告知不减肥学究天人也不能当官的时候,钱书谕是下过狠功夫的。
可惜,他是喝凉都上称的迎风长质,想减到正常体重,比要他的命都难,所以,心灰意冷之下,他接受了当暗人的差事。
毕竟暗人也是给皇家当差,吃着公粮,拿着双倍月俸,比一般的工作要好的多,他这三百来斤,养活起来也不易,吃的太多了。
但是,有头发谁想当秃子啊,二十多年胆颤心惊,生怕被人发现的日子钱书谕可是过够了,这从天而降的机会,他发誓一定要把握住。
靖北王府通敌的实据啊,虽然不是他发现的,可只要能从他手里递上去……天啊,这得是多大的功劳啊,升官发财妥妥的。
“楚大人,这咋弄,我来帮忙啊。”钱书谕看着楚寻,就像在看一块金砖。
“去端盆水。”楚寻打了个冷颤,莫名觉得寒意森森。
端水,兑药,浸信,一整套做下来如行云流水般赏心悦目,这事在画假‘烟雨美人图’的时候做过太多遍,楚寻早已熟能生巧。
拿着湿透的信放在阴凉外,两人苦候了半个时候,信阴干之后,靖北王府的私章映在整个纸章上,清晰可见。
“发了,这回发了。”钱书谕双眼放着精光,脸上的横肉都在抖动。
楚寻没说话,他拿着信,仔细的上下检察了一遍,发现没有不妥后,才松了口气,转身对钱书谕:“这信,你赶紧想办法送到京城去,这是十万火急之事,速度一定要快。”
“楚大人放心,我有分寸。”钱书谕郑重的点头,想发财升官是真,可轻重缓急他还是分的出来的,接过信,他正想急急的往外走,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问道:“虽说这里现在还是安全的,可青河县离漠北太近,大人不赶紧离开吗?”
“如果大人想要离开,我到是可以提供些帮助。”钱书谕微微一笑,矜持的说。
“不必了,本官留在此地还有要事。”被那‘勾魂一笑’惊的寒毛倒竖,楚寻连连摆手,看钱书谕皱起眉毛,明显想反驳时,他连忙补充道:“钱先生放心,本官自信不会被漠北人抓到。”
“呃……”钱书谕微微一愣,然后上下仔细打量了楚寻几眼,点头赞同道:“是我唐突了,楚夫人风格奇特,想法惊人,这等装扮,我要不是看了范先生的信物,是绝不会相信大人是个男人的。”
说完,他就‘滚’出了院子。
欧擦,你得亏因为体型问题没进入官场,要不然,就你这张嘴,早就被人打死了,楚寻看着钱书谕宽厚的背景,眼睛瞪的跟铜铃似的。
站在院里默默的生了半天气,他最终还是甩手离开,往青河县南边儿,他和媳妇儿租下的小院走去。
走了约一刻钟,就到了个独门独院的小宅子前,伸手敲了敲门,里面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然后,一把温和却略带紧张的女声从门里传来:“是谁啊?”
“如儿,是我。”他回。
门猛的打开,简如带着放松和惊喜的脸出现在眼前,她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警惕的闭上,眼珠一转,她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抽出帕子按着眼角,用悲切切的声音问道:“姐姐,你可找到适合安葬相公的墓地了?”
楚寻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只觉无比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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