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枝忙不迭点头,忽然又迟疑了一下,道:“宛姑姑出门那会子,奴婢见那传话的丫头眼生,就多看了几眼。可是那不过片刻功夫而已,而且没有其他人在……”
她句子一顿,忽然不可置信得睁大了眼,“娘娘是说……”
“有人在你们进这屋之前,就已经藏在这里了。”沈天玑的声音冷得像冰,视线看向摇床边纱幔轻垂的高大朱漆雕花柱子处。这个屋子狭小空旷,能藏人的就只有这里。其实这里也不好藏人,可这内室里帐幔甚多,又因天冷而点了不少有保暖作用的阳州花烛,加之光线稍暗,整个内室成为光影幢幢的模样,身形小巧些的藏起来就不是不可能了。
侍卫挑开了围在柱子边的纱帐,只见眼前忽然撒进一片白光,这柱子背后竟然还有一层挡光的特制纱帐,那纱帐后头一扇窗子正大大洞开着!
在场中人都一脸震惊,又满心惊惶。原以为万无一失的房子,竟然有这样大的纰漏!沈天玑怒道:“这就是为太子特地修建的房间?!”
林氏冷汗涔涔地跪下了地,“这的确是比照凤宸宫的婴儿房修建的,这扇窗子原是关着的,只在夏天才打开,今日这样开着,必是有心之人刻意为之。我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些,我……”
“好了!当务之急是立刻找到太子!”沈天玑打断她的话,“母亲赶紧起身找人吧!”
当沈和清也赶到松鹤堂时,整座沈府都惶惶起来。早在发现宛盈失踪时,府门就封锁了。沈和清派人将沈府彻底翻了过来,终于在二房的小柴房里找到了被捆绑住的宛盈。
将她嘴里的布条拿去,宛盈这才咳嗽着道:“娘娘,奴婢是在路上忽然被人打晕的,醒来后就被绑着了。”
“可曾看见打晕你的是谁?”
宛盈点头,“就是引了奴婢离开松鹤堂的那个丫头。”
可是那个丫头如今不知所踪。
沈和清道:“皇后娘娘,臣已经派了全部的人手搜寻全府,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沈天玑沉默不语。人说为母则,她是当此危机之际,心头像窜了一团火,焚得让她难以忍受,心思却极致清明起来。按常理来说,太子之尊自然没有那个惜命的敢来下手。可若是对方不要命了呢?就像当初对她恨之入骨的夏烟。好在夏烟没有这样的心机也没有这样的身手,可今日能在瞬息间掉包婴儿的必定是个武功高强的人!还能事先把心细如尘的宛盈使计调走,弄出孩子还在的假象,就是为了拖延发现太子失踪的事实,这样的稠密又大胆的计划,让她不得不心生惧意!
蓄谋已久,必有所图。抓住一个有太子名分的婴儿只会带来无尽灾难,还能带来什么好处?最大的可能,就是为了寻她的仇!她沈天玑以及背后的沈府,无意中立下了多少仇家,只怕连她自己都数不清楚。可是她的这些仇家里,真的有大胆到敢劫持太子的人吗?
宛盈仿佛知道她的疑惑,忽然低声在她身前回到:“前些日子,奴婢听勤政殿的人说,京中混入几个夜凌人。”勤政殿的人自然不可能把这样的机密私下传出,宛盈也是从进出勤政殿的枢府重臣的三言两语中推断出来的。
沈天玑一惊,心中反而松了松,若不是她的仇人,而是夜凌的人下的手,那太子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可此事涉及两国邦交,若是太子不能及时找到,只会让事情越发复杂,到时候给大昭带来不可测的影响。
这时,又一波搜府的人来回说,没见到太子殿下。沈和清正欲让他们继续寻找,沈天玑却道:“父亲如何料定,太子还在府里?敢对太子下手,就是做了不要命的打算,既然如此,必定是有一番精密筹划。若是把人留在沈府,沈府就是再大也面积有限,就是掘地三尺也迟早能找出人来,对方又如何会蠢得这样,就白白等着我们找到?太子只怕已经不在沈府了。”
沈和清道:“这不可能,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在沈府,沈府外面围了宫里的重重精兵,就算那个人武功高强,抱着太子掠过高墙翻出府外,也不可能逃得了围困,更不可能毫无动静。”
沈天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可心中就是隐隐觉得太子不在了沈府。她忽然觉得无力,那样小的孩子,就这样不见了,想到摇床上那只人型的布包,她恨得牙痒痒,可心中更像是掉进茫茫无底的黑洞。
已经有人去宫里禀告皇上。太子在沈府失踪,沈府难逃罪责,她也难辞其咎,可这些事情她暂时都管不得了,她现在只想她的宝宝能快些出现在她面前!
一队侍卫已经奉了懿旨出府去寻,可京城这样大,更是大海捞针。每一息时间都变得难捱,她不想无助地坐在那里,只等待着搜寻结果!她亲自召来沈府今日各个守门的人,细加审问今日的进出,却实在找不到可疑之处。
沈府其他人只知道是宫女丢了,至于太子丢了这样的大事还都不知道。沈天媱陪着沈老夫人也到了婴儿房外间,沈老夫人进了屋,她则随着别的女眷一起在外面守着。当她看见各大门的守门仆役都被唤进去问话时,眸光闪了下,忍了许久,终于开口唤道:“皇后娘娘,我有事回禀。”
沈天玑让沈天媱进来,沈天媱瞧了眼屋里如此凝重的气氛,心中的猜测得到证实。她回到:“娘娘,方才您回到这里看太子,我本欲回去自己的房间歇息,却发现我屋里多了一堆珠宝首饰。而那些珠宝首饰,原是清儿的,我把它们收在一个十来寸长的小箱子里,连同另外两箱子衣物,今日午后已经运出去给柳府了。没想到箱子被运出府了,首饰还在。”
箱子?!还不带沈天玑开口,沈和清已经急忙命人去劫下送去给柳府的东西。很快就有人来报,说是负责送东西去柳府的张管事消失不见了,连带着消失的还有一只小箱子!
“什么叫消失了?!”沈和清道,简直目眦欲裂。
沈府管理一向严格,沈和清更是积威极重。沈府的管家吓得大气不敢出,小心翼翼回到:“原只是送些东西去柳府,加上今日府里忙得很,难以分出多余的人手,张管事又自告奋勇说只他一个人送就可以,小的就答应了。方才派人追过去,只在半路上看到马车拖着剩下两只大箱子停在路边,车上一个人都没有。”
“张管事是哪个?”
林氏连忙道:“是三年前买来府里的人,那时候我就查过了,他是父母亲人和妻儿都死在饥荒里的尹州人,这几年办事都十分可靠,人也伶俐,我才在去年提了他做管事。”
“母亲,你只说如今他带着太子,最有可能去哪里?”沈天玑打断道。
林氏一顿,“他如今在京中有自己的宅子,平时几乎没有私交,除了在沈府,就是待在自己府里。”
“现在就带本宫去找。”沈天玑哪里还等得住?当下命人去牵了快马,和几个保护她安全的侍卫一起,就随着管家的指点,去那张管事的宅子。
沈天玑离开后,刚得知此事的沈老夫人沉着脸色,手上捻的珠子越来越快,忽然啪啦一声,珠子尽数落地。她朝屋里跪着的林氏怒道:“这次娘娘回府,我说过多少次要万事谨慎!不能有一分差错!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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