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璐坐起身,很习惯地去摸他的额头:“你病才刚好,怎么就穿着中衣乱跑?”
泓哥儿侧身避开,向后退了一步道:“你怎么在我房里?”
袁璐的手尴尬地落了空,此时看到他眼中的戒备也来了气,“若不是你夜夜喊娘,我要来这里陪着?”
泓哥儿皱着眉,那神色仿佛在说“你才不是我娘”。
袁璐气的只觉得胸口堵了团棉花,站起身道:“既你好了,我也不多留。你今天对我的态度,我只当你在病中,神志不清。来日,可就不是能这样揭过的了。”说着人已绕到外间,喊人进来伺候她穿衣,连洗漱都不曾,直接回了自己院子。
回去以后,袁璐就砸了一个彩瓷细口长颈花瓶。砸了一个还不过瘾,把桌子上一套江心白瓷的茶杯也都摔了。
此时屋子里就花妈妈、吕妈妈和青江绿水两个丫鬟在。几人都被吓到了,何曾想过平时温声细语的主子发作起来会是这样一个爆碳脾气?!
而且她们只知道袁璐刚在里头和大少爷说话,她们进去时就看到她绷着脸,并未有什么异样。
袁璐摔完趁手的东西,又指着泓哥儿的院子骂道:“反了,反了他!我衣不解带守他,夜不能寐,日不安食……这竖子就用这种态度对我?哼,这国公府养出来的好儿子!我就是养条狗……”花妈妈赶紧去把她的嘴捂住了。
花妈妈急的眼泪都出来了:“姐儿再生气也要顾着分寸。”
袁璐又气呼呼地拂开花妈妈的手,在屋子里转圈地找着能摔的东西。没走两步呢,突然眼前一黑,脚下一软,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两个丫鬟立即反应过来把她架到床上去了。花妈妈扑过去摸了摸她的气息,然后一边喊她的名字,一边掐她的人中。吕妈妈见状赶忙小跑着亲自去请医女了。
那医女是太子妃后来给袁璐配的,听了吕妈妈的话拿着医药箱也跟着跑去了。
好在袁璐只是急火攻心,医女给她施过针,再把脉就说无恙了。
袁璐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醒,醒来见自己床边站满了人,她现下身上也乏得很,听着医女开了方子让人下去煮药。
花妈妈一边喂她药一边劝她说:“往日里姐儿也不是经不住事儿,怎么这遭就生这么大气,自己的身子骨儿都不管了。”
袁璐咬着牙没说话,她心头的那团邪火现在可还没下去呢。
一碗安神降火的药吃完,袁璐就觉得眼睛睁不开似的,没多会儿就睡着了。
老太太那里先听人禀报说泓哥儿烧退了,人也清醒了,还高兴呢,正准备去看看孙子。院子们还没出呢,就听人禀报说小袁氏早上从泓哥儿的院子里回去后就砸了一通东西,还气得骂了一通,最后把自己给气晕了。
这叫什么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
☆、朝食
袁璐睡到半夜起来吃了点东西,花妈妈给她又喂了药,两个人说了一会儿子话,她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天光。
歇了一晚上,她没那么大火气了,被个四岁大的孩子气成那样,说来也有些丢人。
但这连日里,她殚精竭虑,东奔西走,从庆成郡王府一路忙到东宫,还想着法子给她爹递话想办法,到后来陪着老太太跪宫门,回来衣不解带地照顾,不都是因为她心疼泓哥儿么?
病中较弱可亲的小儿,醒来却用那双满是厌恶和疏离的眼睛盯着她。真是再叫人寒心不过。
她就算过去一直生着病,没有尽到继母的责任,但到底是他朝夕能见的亲姨母!
袁璐心头那团热火,一下子就被浇熄了。烟儿都不带冒的。
再气再心寒又能怎样呢?那是她亲外甥,名义上的长子,只能发作一通就了事呗。还能真给他传出个忤逆的名声毁了他?
老太太昨日已去看过了泓哥儿,也问了他为何把小袁氏给气倒了。泓哥儿说了当时的情况,老太太虽然觉得他做得失了分寸,却念在他大病初愈,没有说他。
花妈妈说老太太昨天派了人来问过她的身体,袁璐心道这老太太看来又是要做和事老。
她换了身衣裳就去了老太太院子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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