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的面上就泛起了寒霜,冷笑着让大夫退下了。
大夫走后,陈氏冷冷地看了眼袁玲,道:“是你自己说,还是让我去你屋子里搜一搜,看东西去哪儿了?”
吴氏在旁看着,也不觉得委屈了,而是端着看好戏的架子,劝道:“三姑娘这又是何必呢?家里也不曾短了你的吃喝,你要那等贵重的药材作甚?这都惹母亲生气了,你就从实招来吧,是不是卖出府去,从中盈利了?”
别说袁玲听了这样的话一脸震惊,就是陈氏,听到她又把事情绕到银子上去,也是又气上了。
袁玲反应过来后就直挺挺地跪下了,膝行到陈氏身边:“母亲明鉴,女儿绝对不敢有那等心思。”
陈氏当然袁玲没有这样大胆,这未出阁的姑娘若是真做出了这样蝇营狗苟的事,那就真真是个不要脸面的了。且她又是庶出的,婚事还捏在嫡母手里,就为了这点银子毁了自己的后半生不成?
袁玲是小眼薄皮不假,可也没蠢到那份上。
陈氏看了吴氏一眼,“要么就闭嘴听着,要么给我站出去等着。”
要是真的从自己的屋里被赶出去,吴氏的脸面可真是一点都没了,她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乖乖地闭了嘴。
陈氏看着袁玲,生生把她给看怕了。
袁玲肩膀瑟缩着,低着头也不敢出声。
陈氏道:“说吧,紫河车都给谁了。说了这件事便到此为止吧。”
袁玲迟疑着,沉默着,跪在那里微微发着颤。
陈氏也不催她,慢悠悠地喝完了一盏茶,才继续道:“你要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就罢了。只是你记着,今日是你自己不要这个机会的,他日你想说我也未必想听了。来人,带三姑娘回去休息。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出屋子一步!”
袁玲这才醒悟过来,从强行扶起她的丫鬟手中挣脱出来,又给陈氏跪下道:“母亲饶恕我,是我做错了。那紫河车,我是给了姨娘!姨娘说她身子不舒服,想要这点药来补身子,怕……怕嫂嫂不肯,这才让我出面来要的。”
怕吴氏不肯?恐怕是怕自己不肯吧。陈氏冷笑了一下,挥手撤走了拉扯袁玲的丫鬟。
“今儿的事我也不追究了。罚你思过一个月,抄写女四书。”又对吴氏道,“你治家不严,贵贱不分,就算三儿来找你说话时激动了些,你手下的人就能打到主子身上了?这是谁家的主子惯出来的?我也不管你怎么处置那打人的丫鬟了。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只当是你的过错!你将家里的对牌和钥匙交出来,什么时候学好了,再从我这里拿回去。”
这可就真的叫吴氏心惊了,本想着是三姑娘闹出来的,她最多跟着受挂落,被说上几句也就算了。怎么好端端的竟然要撤她的权?
吴氏在原地忸捏着,欲言又止,陈氏也没有耐心再等什么了,让屋外候着的人都进了来,吩咐自己贴身的两个妈妈道:“跟着夫人去取对牌和钥匙。”
那两个妈妈也善察言观色,一看情形就知道是陈氏要治这个儿媳妇了,也不多说,就到了吴氏的身边,半拖半拽地将她拉到内室去了。
吴氏还想争辩,可陈氏已然不想再听。这一次两次的,每每想着忍过就算。府里就袁珏一个男丁,其他三个姐儿,都是嫁了人的。只要不是太过分,折腾就折腾吧,反正等他们两个老的没了,这个家还是他们的。
可现在,陈氏忽然没了那份等着吴氏吃一堑长一智的耐心了。再说她家璐儿马上就要回来了,这么个烂摊子不能留到她回来后再收拾。
吴氏期期艾艾地将东西都交了出来。
陈氏扫了一眼,就带着人回去了。
袁璐这边已经开始摆上了夕食,虽说陈氏这当长辈的不在,可满院子的也没人敢饿着她的眼珠子不是。
陈氏回来的时候刚好可以开饭了。
陈氏就放缓了脸色,说:“你先吃着,别等我。”
袁璐看她娘的脸色就不对劲,就坐到她身边去,“这是怎么了?嫂子和三姐做什么了?”
陈氏重重地叹了口气,“枉我自认为算个能干的,这家里都叫什么事儿。你三姐为了点药材去骗吴氏,吴氏后来发现那药材贵了,就不肯再给她。两个人闹开来,你三姐说话难听,被吴氏的丫鬟给误伤了。这两个人如果有一个是聪明的,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你三姐要药材给她姨娘,觉得我不会给,就做了这样的浑事。吴氏眼皮子浅,发现那药材一两银子一钱,说什么也不肯吃那几两银子的亏。”
袁璐就问:“什么药材啊,闹出这么许多事儿来?”
陈氏道:“紫河车,许多人家的女眷都爱用这个补身子。我嫌血腥气太重,近身的人都没用。”
袁璐想了想,说:“怎么姨娘早不要,晚不要,这个年纪开始用这种东西了?爹爹呢,怎么我回来大半日都没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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