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小姐收回前言!”锦罗跪下了。
“奴婢不劳累,不能多拿小姐的月例。”锦瑟也跪下了。
看到跪了一地的丫头,虽说林瑾宁猜到她们会有反应,可也不曾想这反应竟是这样大!
“行了,都起来!”林瑾宁一呵,将几个人都唤起来,这才换上笑脸,道:“知道你们几个都是好的,所以我才琢磨着给你们加月例呀!再者说了,我每月月例三十两,除了元月的年节之外又有哪回是尽数用完了的?锦瑟你管着我的小库房,可是最清楚不过了的。便是给你们加了例,也不过总共就八两,又值得个什么?行了,我说定下就是定下了,只以后服侍的好了,才是报答我呢!”
打发了一众丫头,只独留了锦瑟守夜,林瑾宁径自倒头睡下。
次日,倒是一个难得的大太阳天。
林瑾宁早早到明辉阁请安,却不曾想竟撞到了休沐未出的父亲林记安。
“爹爹,”林瑾宁快步走上前,先给父亲母亲问了安,再在下首坐定,这才抬起头扬起笑脸道,“爹爹今日休沐吧?女儿病了几日,好容易昨日大好了,在明辉阁用膳呢,谁知您与大弟弟竟不在,真真遗憾!”
“要说你这自小康健的,这甫一生病可真惹人担忧,好在你这回病得时日尚短,却叫我与你爹爹好生担心了一回。”杨氏捂着林瑾宁微凉的手,亲热道。
“很是,宁儿以后也要注意身子,女儿家本就娇弱,可别再病了。”林记安面色略缓和道。
“是,女儿知道了。”林瑾宁很郑重的向林记安道了谢。
杨氏倒奇怪林瑾宁的郑重其事,哪知林瑾宁是在向两辈子都极其护她的父亲道谢呢。
前世,任凭林瑾宁名声怎样坏了,就连杨氏也略有微词,可林记安依旧一如既往的重视她,至多不过告诫两句“要谨言慎行注意分寸”之类的话,却从不曾放弃她。就连后来陈家上门求娶,林记安也是先打探清楚了再问过她的。若非她年纪渐大拖不得了,若非她一眼便瞧中了陈治的容貌谈吐,若非陈家家底不差,若非陈家一众都隐藏得深,她又怎么会落得个那样的下场--就连后来陈家逃脱清洗,没有牵连到她,只怕也未尝没有父亲的功劳。
思及此,如今的林瑾宁是再不会如前世那般因林记安的端方守礼不苟言笑而与他不甚亲近了。
所谓慈父,并非是那种对子女宠溺非常不顾一切的,而是如父亲林记安一般,无论子女如何,性子是好还是不好,都能耐心教导,既不溺爱也不苛责,只一门心思让儿女们过得好了,自己才好了的。
林瑾宁从锦绣手中拿过一枚荷包,道:“原是昨日已经将给爹爹娘亲的物什敬上来了的,却不曾想一个不小心竟是漏了这么一样。今日本想着仍旧托由娘亲转交爹爹,却恰好爹爹休沐,女儿便自己亲手送了,还望爹爹不要嫌弃女儿这一点针线。”
“宁儿有心了。”林记安将荷包收下,径自放入怀中,又问:“可有用早膳?”
“还不曾呢。”林瑾宁摇摇头,道。
“那便留下来陪我与你娘亲一并用吧。”林记安道,一面又先行至偏厅。
“是。”
杨氏与林瑾宁也赶紧跟上。
这时望着父亲背影的林瑾宁却是早已知道,父亲不是不疼爱自己,不过是大男人不会表现出这些小儿女情态罢了。
用完早膳,林记安便到了前院办公。
林瑾宁又陪着杨氏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再陆续等到了林瑾瑶并其他几个弟弟们。
也是这时候,林瑾宁是重生回来头一次,见到了她的大弟弟--与林瑾瑶双胎所生的林谨枢。
林谨枢如今不过十二,还不是后来那个小小年纪的金榜探花或是冷面国舅。
要说这林谨枢,却是林瑾宁前世最无法接近及交好的至亲。
前世林谨枢与他那同胞妹妹林瑾瑶关系极好,好到便是当初林瑾宁对待林瑾瑶那一点子隐隐敌对的心思,也是林谨枢头一个发觉。
虽说两边都是姐妹,可姐妹也是有个亲疏远近的,林谨枢虽不曾出手对付林瑾宁,但也给她添了不少乱子,让她焦头烂额以至腾不开手来对付林瑾瑶。
偏偏林谨枢又极其聪慧,十五岁便考上了探花,且为人正派无私又极有本事。尤其在他成了国舅之后,更是完全得到了新皇的信任,一举打破了本朝长有的“外戚不入六部”的规矩,接手了为国最为重要的户部,与林瑾瑶相辅相成,助新皇肃清朝堂后宫。
偏偏与林瑾瑶关系不好的林瑾宁,与林谨枢的关系自然也不好。若非她早已经是出嫁女,娘家管不到什么,而林谨枢也不屑于手足相残,只怕她升天的时日还要再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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