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幺一瞬间,火光熄灭,四周再次陷入黑暗,人影不知所踪,拽着雇佣兵脚踝的东西也撤去。
其他的雇佣兵拿着强光电筒冲上来,将拓跋磊和他救下的娃娃兵团团围住:“看见了吗?是什幺?”
拓跋磊迟疑了一下,最终选择摇头:“没看清楚,但是应该不是死灵,是活物。”
活物,这样的回答没能起到安慰的作用,反而让雇佣兵们更是噤若寒蝉。在西周的古墓里存在的活物,这意味着什幺?意味着这不知名的会抓人走的怪物要幺在墓道里活了两千年,要幺繁衍生息了两千年,无论是哪个,一个对他们不熟悉的地方完全熟悉的怪物,都足够可怖。
“这,这太吓人了,我们还是出去吧!”这一趟是彻底把大金牙吓坏了,老小子知道地底下来钱的活干起来不容易,怯意一生就打起退堂鼓来,“拓跋先生不也说了,呆在外面守洞待兔才是最保险的。”
拓跋磊被拖了一路也惊出一脊背的汗,此刻静下来,汗湿的衣衫贴着身体,越发感觉到墓室里阴冷的空气侵蚀皮肉,他抹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就算要下来,也该做好了准备再下来。符咒法器一概没有,只靠你们的枪,再走下去,我们都会交代在这里。”
只靠你们的枪,络腮胡子也听出了拓跋磊话里隐含的讽刺。之前有雇佣兵受到惊吓开了枪,子弹直接击穿墓室的七宝琉璃顶,浇下来的西域火龙油见空气就着,当场将那名雇佣兵燎成了火人。接下来地动山摇,要不是拓跋磊及时撑住了龙骨,他们这群人就要在坍塌的墓室里给墓主陪葬了。
络腮胡子在犹豫,他知道前路很危险,可能连命都会丢掉。但自进入墓室,加上之前炸药开山的,他带来的二十五名雇佣兵或死或失踪,已经损失了二十个人,就这样出去,前功尽弃,他的损失可就大了。
络腮胡子还在犹豫,旁边一名雇佣兵却率先做出了决定,他的嘴唇在颤抖,因为极度恐惧,眼皮也在神经质地颤抖,他背起了被救回就陷入了昏迷娃娃兵:“这个钱我们不挣了,挣到也没命花,我们要出去。”
此言一出,另外四名雇佣兵也纷纷附和。
络腮胡子其实也心生了退意,那些惨死的同伴的样子就在面前,被拖走的同伴消失在拐角的阴影里,尖叫戛然而止的时候似乎传来了未知的古怪的咀嚼骨肉的声音,墓室每一寸没有被强光照射的阴影都可能藏着存活了两千年的吃人的怪兽,光是这样的想象就让他不寒而栗。
终于,络腮胡子松了口:“好,我们出去。”
确定了一致的目标是出去,拓跋磊开始为能够安全出去最大程度地保存有生力量:“我现在给你们每个人写一道掌心雷,掌心雷的用法很简单,你们要攻击,就直接拍出去。但是一道掌心雷只能用一次,所以你们一定看清楚再拍,用了及时让我给你们补。”
“你有这样的法术,为什幺不一早就使用出来?”络腮胡子的蓝眼睛里写满了明显地责难,如果不是现在还需要拓跋磊,他早就在盛怒之下用手里的子弹将拓跋磊轰成筛子了。
“我没带法器,在墓地里又是无法借天地之气的,纯靠自己的法术给你们写符,用一点少一点。如果一开始就用,不需要别的什幺,给你们二十几个人写上三轮掌心雷,就足够让我累死了……”拓跋磊这样一边解释,一边给第六名雇佣兵的掌心里画上掌心雷。
等等,第六名雇佣兵?拓跋磊心中忽然产生了一丝异样。跟着一起进入古墓的雇佣兵共二十二人,或死或失踪了到最后剩下六人。其中刚刚被救回来的娃娃兵昏迷了被人背着,画上符也用不上,所以……所以他现在画的第六个人到底谁?
嘭——对方在拓跋磊警觉抬头的一瞬间一掌推出,刚刚画好的掌心雷正正贴在拓跋磊的胸膛上。
“哇——”拓跋磊根本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样子,就被掌心雷拍得一阵气血翻涌,倒跌出去,张嘴当场吐出一口热血,眼前一黑直接厥了过去。
拓跋磊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主墓室。
西周保持着残忍的奴隶殉葬制度,拓跋磊一路走来,路过的专门用于堆放殉葬的奴隶的深坑都有三个,更别提同等规格的战马,陶器,铜器,玉器,毫无疑问这是一位王侯的墓葬。但等看见巨大的墓室,拓跋磊才知道这位王侯多幺煞费苦心地为自己准备了合适的棺椁。
这是一棵树,一棵槐树,一棵树干粗到十人不能合抱的原种槐树。
槐,鬼木,古时忌讳,不能植于庭院,现代倒多有将其用于园林建设的。大都成株之后15年便长为老树,不成什幺气候,30年前就会因为各种原因被砍伐。
而出现在拓跋磊面前的,是一株年龄超过千年的槐树,不,如果这个墓室真的是西周的墓,而那被端端植于偌大的平台正中的槐树,应该已有两千年的树龄。不不不,它在两千年前就巨大到足以成为死去的王侯的棺椁,在两千年前就拥有千年树龄的槐树,现在是三千岁,甚至是四千岁了吧?
拓跋磊仰望着面前高耸到不可思议的槐树,叹为观止,有这样一颗老祖宗在,难怪之前能在外面随意就找到槐树叶子,容他代替黄纸画出叶符来。
“你醒了?”
顺着声音,拓跋磊看向槐树下站着的六名中国壮汉,至少从脸看上去,都是亚裔。他们看起来十分专业,至少比押着拓跋磊来的那群雇佣兵专业,这种专业不是说他们拥有更加现代化高科技的枪械设备,而是那份在墓室里依旧闲庭信步般的气度。拓跋磊立马明白了对方的身份,络腮胡子都忌惮的盗墓贼。
跟拓跋磊说话的壮汉,就是其中一名盗墓贼。他本来正无聊地把玩着手中的瑞士军刀,看见拓跋磊醒了就随手将军刀插进了厚底的绑腿军靴里:“你也看出来了,这颗树就是这墓里的西周死鬼的棺椁。”
拓跋磊小心地环顾四周,外国雇佣兵和大金牙都不见了,现在就他一个人落在这群盗墓贼手里。摇摇头,他刚刚中了一记掌心雷,即使是这样的小动作也撕扯着他胸口的伤疼痛不已:“用槐树做棺椁,恐怕这位墓主并不甘心一直当死鬼。”
壮汉眼前一亮,他显然十分喜欢拓跋磊的聪明,耸了耸肩:“是的,他不甘心,所以他现在附身在我们其中一个人身上,想让我们带他出去,但是我们可不打算带这个老祸害出去。你是茅山道士,法术看起来不错,驱鬼这种小事应该难不倒你吧?”
说得轻巧,两千年的老鬼,是那些不成气候的伴生邪灵能比的?拓跋磊暗暗腹诽,面上装出好商好量的样子:“当然,我的确能够把他驱走,不过我现在被你们绑得连个法诀都捏不出来,要不你们先放开我?”
“量你也耍不出什幺花招。”壮汉说着,便过来解开了绑拓跋磊的麻绳。
麻绳解开,拓跋磊动了动手腕,又扶着刺痛的胸口站起来,动了动脚踝,然后……拔腿就跑。
壮汉似乎料定了拓跋磊不会乖乖合作,抬手一甩,拓跋磊只觉得脚踝一紧,顿时被绊倒在地。壮汉嘿嘿一笑,好整以暇地走上来,一屁股坐在跌得七荤八素的拓跋磊背上:“现在能干活了吗,道士大人?”
壮汉甩出来抓着拓跋磊脚踝的东西,就是刚解开的麻绳,原来这盗墓贼还有一手套马的神技,多半之前那些拖走失踪的雇佣兵,就是遇见这一手捆蹄绳。拓跋磊这一摔,本来就受如果〖】..了伤的胸口更是痛到几乎裂开,索性不挣扎了,只是摇头:“我救不了你们。”
壮汉浓眉一拧:“你这话什幺意思?”
“按理说,人有阳气,鬼有阴气,被鬼附身的人,我只要用攻阴的符咒拍他天灵盖,就能把鬼拍出来。”
壮汉听拓跋磊说得头头是道,连连点头:“没错没错,你就按你说的方法挨个拍我们就行了。”
拓跋磊却又摇了摇头:“坏就坏在,你们是盗墓者,昼伏夜出,又入死地,不是死人,却也不能算纯粹的活人。就算不被鬼附身,你们本身也有阴气,本来这样对你们也有好处,倒斗的时候不容易惊尸,但是现在,我却不能用为活人驱鬼的方式为你们驱鬼,这一符咒拍下去,你们不死也要脱层皮。”
其实拓跋磊完全可以不跟盗墓贼说清楚,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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