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怎么可以如此冷血无情?
施筱雅耳边突然就响起冷清曾说过的话——“没有男人不偷腥,偷腥的男人都谎话连篇”,以及“这男人啊,能改变他们的,一是结婚,二是孩子,而孩子更胜一筹”,施筱雅缓缓垂下眼睑,轻轻地摸着肚子,耳边响起的不知是谁的声音——既然你对我不仁,我为何要对你有义?
走回病房,施筱雅满面泪水地轻声叫施颜出去,施颜深喘口气,跟她出去,施筱雅突然“噗通”一声,往地上重重跪下去,仰头哽咽着跟施颜哭道:“姐我错了,姐我真错了,我求你原谅我,不是我勾引的姐夫,是姐夫强|奸的我……”
施颜手上拿着要接水的杯子,闻言手一松,杯子摔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
入夜,施父在病房的陪床上睡了,施颜叫车把施筱雅送回了学校,许蜜和陈戬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施颜则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垂眼看着手上的戒指。
轻轻摩挲着这枚婚戒,施颜还记得当时摘下订婚戒指试戴结婚戒指时的情景,朗阳从金店导购小姐手中接过戒指,突然单腿跪地,牵着她的手问她,“请问施小姐,准备好不管贫穷富贵,都只爱我一个人了吗?”她当时挑眉,言笑晏晏地反问他,“那么你呢,准备好不管我变丑变胖变老,都只爱我一个人了吗?”他毫不犹豫地点头,她也没有犹豫地说是。
施颜,誓言。
誓言存在的意义,哪里是为了实现和遵守,明明就是用来打破的吧。
朗阳强|奸的施筱雅?这对她来说又是致命一击,朗阳如何能做出这种事情?
今天公司人事的给她打来电话问她还去办离职吗,施颜无奈说她妈住院,只能再推后,连人事的都叹道她最近怎么怎么像犯太岁一样,先是她出车祸,又是她妈住院,施颜只苦笑着说不说话,这才哪到哪啊,她还没说她老公出轨她妹妹,她妹妹说是她老公强|奸她的呢。
施颜突然发现她竟然没有哭,是眼泪流干了,还是已经伤心到极致了。
“施颜?”
一道询问的声音,忽而吹进耳蜗,施颜抬头,看到一身正装的板嘉东。
病房外走廊的灯已经熄灭,只有浅淡的应急灯光,他站在半明半暗中,施颜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似乎已经站很久。
“你怎么在这?”施颜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是一阵风就能将她的声音吹散。
板嘉东过去坐到她身边,并没有看她,而是看着病房门,平静地说:“我听见你哭了。”
施颜立即否认,“我没有。”
板嘉东缓缓侧过身来,指着她心的位置,笑得云淡风轻的,“你这里在哭。”
板嘉东说的话有点儿酸,施颜却突然感觉鼻子很酸,越酸的话,其实有时候越触及到内心。
板嘉东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男人的肩膀就是给女人靠的,需要么?这还没人靠过呢,很干净。”
施颜破涕为笑,“你还没说你怎么在这。”
板嘉东没说话,侧身指了指走廊尽头,“月亮挺美的,看。”
夜里很静,走廊尽头的窗外却很亮,应是要到中秋节的缘故,半空中的月亮即将满月,挂在那里,像是等待月圆人圆的那天。可是一个月的时间,它也只满月一次,这寓意似是也并非那样好。
施颜静静地望着那一轮明月,呼吸变得绵长,脸上露出感伤,女人若水,不仅是因为她温柔如水,更也是因为水易波动,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引起它的波澜。
板嘉东抬手,突然拦住施颜的肩搂她入怀,施颜眼睛倏地睁大,立即要挣脱开他。
板嘉东力气自然更大,叫她无法挣脱,施颜挣扎着,低声喊他的名字,“板嘉东?!”
板嘉东的喉咙动了动,满腔的心疼终于只变成一句轻飘飘的安慰,“累了就在我怀里歇一歇吧,这里没别人。”
板嘉东那温柔的声音近在施颜耳边,让她无法忽视里面的温暖,她真的很需要这样的温暖,瞬时间安静下来。
板嘉东的胸膛很宽厚,也很硬,但却出奇地没有让她感觉到难受。他身上有股她一度很熟悉的清香,这味道再次入鼻,使她记起她曾经问过他这清香是哪里来的,起初他并不说,于是她就每每碰见他都要问一句。班导办公室,体育场,食堂,只要她碰到他,就会忍不住追问他,后来不知是他被问烦了还是怎样,终于道出他母亲喜欢用熏香炉给他和他父亲的衣服上熏香。
这味道清雅不说,还有安神的作用,她猜想着,板嘉东的家境一定很好,听起来他妈妈就是个过得很精致的女人,她那时就很喜欢这个味道,只是很久未曾闻过就忘了,这时又闻到,熟悉的清香,令她放心的人,终于叫她再次变得安下心来。
许久,板嘉东眼看时间越来越晚,怕她这样睡得脊椎不舒服,不舍地放开她,轻笑了一声,“睡着了?”
施颜立即打了个激灵,睁开眼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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