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饶是强忍住了,阿娇的面色也很不好:
“刘彻!
刘老十!!
你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不喜欢女人干预国事,可我主动过问过你一丝一毫政事吗?
便偶有干涉,不都是你想要我帮你在外祖母跟前圆场子,特特和我说的吗?纵私底下说的时候我未必赞同你,可再怎么样,到了祖母跟前,我顶多不帮你,什么时候反对过你?又什么时候在外人面前给你拖过后腿?
你如今不耐烦金屋盟约,我也知道我性子不讨喜,但如今我连卫子夫那样的贱人都忍了,任她生了一个生两个,你还待何如?”
她是真的怒极,对着皇帝都直呼其名了。
毕夏震苦笑。
他还是高估了自己近来靠“奇迹”在阿娇姐姐心中刷出的高度。
可话都说出来,也不能吞回去。
他不可能和“表姐”,更不可能沾染“□□”。
所以他只能故意语焉不详的继续:
“阿娇姐姐怎么会认为我是信口开河?难道与皇后和离的皇帝,说着就好听了?实在是不得已啊!”
他握着阿娇的手,语言恳切,眼神真挚:
“我虽然不好,给不了你真用金屋储之的尊荣,可我难道真是个丁点儿好都不顾的?真能狠得下心万事不管不顾了,又何必在这当口上与你说这些?若只管拖着,不拘是等着日后废后、又或者将你熬死在这深宫里头……
祖母总有老迈的一天,到那一日,谁又能耐我何?”
阿娇听到“废后”二字就忍不住一哆嗦,面上却越发横眉竖目的凶恶,但毕夏震哪儿看不出她的不安?
拍拍阿娇的手背,越发放缓了语速,温柔安慰:
“可我这不是不舍得吗?”
阿娇怒:“你的不舍得,就是和离?那还不一样是废后?我、我……”
她这几年也慢慢急了,一开始还好说,这眼看着卫子夫都生了俩,她还始终未开怀,该是谁的毛病已是昭然若揭。
偏生换了那许多医官,个个都说她身体没问题,只推脱缘分未到……
她这都二十好几了,在这个平均寿命低到后世人难以想象的时代,纵然贵族妇女的寿命不与贱民平均,这年岁生产,也都是高龄产妇了。
还缘分未到!
等缘分到的时候,她可还能生得出来?
早年刘彻顺着她,太皇太后又还健康的时候,阿娇还没觉得是多大事。
可之前刘彻三番五次因为卫子夫之流给她没脸,太皇太后又不好,馆陶也劝着,阿娇恍然摸着眼角似乎起了浅浅的纹路……
如何还能不着急?
她不过嘴上不肯说,其实已经越来越频繁梦见先帝薄皇后(因无子废后)了呢!
如今“刘彻”还当着韩嫣的面,戳她心窝子!
一个生不了孩子的女人,还能有哪儿比男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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