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们军纪严明,索要贿赂闹出大事是死罪,他们跟那些牢里的亡命之徒不同,不愿意为这一小口肉搏命,所以向来给多少收多少,基本是“自愿交易”。
姜允想过用擦鞋讨来的钱去,贿赂校场的军官,可能进校场训练的级别,又怎么能看得上几枚硬币?
更可笑的是,他换了三种推演方式为自己推算命数,卜算结果都是“吉”。
老天帮帝星除掉了他这个祸患,所以算是吉卦吗?
真是可笑又可悲。
落日的余晖散去,峰子干完活回来,兴奋的问姜允:“军师!你怎么没去干活?是不是又被伊尔萨的贵族留下了?”
另外三个男人规规矩矩的躺上床铺,余光都盯着姜允。
高个子男人甚至特意讨好的询问姜允累不累,他的目光里有敬畏,和难以掩藏的一丝嫉妒。
姜允始终沉默,面色苍白。
峰子不知发生了什么,怎么问都得不到姜允的回应,只好干等着。
入夜后,他又特地下床,轻轻替姜允盖上棉被。
“峰子。”姜允忽然握住峰子拉被子的手。
黑暗中,屋里所有的男人都竖起耳朵。
“我明天要去校场做陪练,要是回不来,过几天可能会有个伊尔萨的上校来询问,请你替我转告他,说我被送去其他营地了,走前留过话,让他别再找我。”
毕竟两次遭遇皇子,直接间接的都是因为安德烈。
生死有命,姜允虽然不算太善良,但也不希望一个真心帮自己的人,因为自己丧命而感到自责。
屋里静得能听见呼吸,峰子从惊愕中回过神,险些爆发出惊叫,双手死死捂着嘴。
一屋子男人都失魂落魄,虽说他们嫉妒姜允有本事,可也都存着私心,指望姜允能巴结上贵族,让他们稍稍沾光,不求少干活,只求往后能少挨些打。
没想到,这废物军师还没风光几天,自己的小命就快要送了。
几个男人心里堵得慌,像捡了一锭银子,想好怎么花之后,路上又丢了。
一夜未眠,天没亮,峰子他们就起身出门,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姜允还蜷在铺上,陪练用不着去得太早,军官们天亮才起床。
脑中还盘旋着一万种求生的伎俩。
是不是该把剩下的钱全部用来贿赂守卫,请他去向安德烈或公主传达自己的危险处境?
可这个办法希望渺茫,姜允熟悉集中营严格的等级制度,守卫只能向自己的上一级报信,他们与上校之间,起码隔了五六层军阶。
要想一级一级的贿赂,五个硬币怎么够?
至于传达给公主,那更是天方夜谭,整个营区恐怕只有洛戈能随意接见她,旁人只能等她的召见。
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压在心底根本不敢想——就算他们知道了自己的处境,又有多大几率能为他出头?
下达这道命令的,可是伊尔萨的皇子啊。
校场在集中营东北的方位,穿过各个营区间拥挤逼仄的巷道,两边是高耸的砖墙。
姜允走在押送的途中,第七个十字路口向左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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