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真闻言眉头一挑,听这语气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内情?
“可惜什么啊?”
路兴源叹口气道:“可惜白副将忒不是个东西,欺负先帝彼时势微,人又老实本分,便从中作梗,弄得他们夫妻不和。”
白副将?赵真记得这是她早年的副将,本来是个前途无量的人,后来因为犯了军规才被赶出军中,他还干什么了?
赵真转头看了眼陈昭,陈昭戴着面具看不见表情,但他的唇抿了起来,这是他想事情的时候惯有的小动作。
赵真还没开口问,付允珩忙问道:“他做了什么事情让我外祖父和外祖母不和啊?”
路兴源又叹了口气:“怪我当时胆小,不敢出头,对不起先帝……”
付允珩好奇极了,催道:“那你快说,到底怎么回事啊?”
赵真也有点急了,道:“现下已是白驹过了,先生不必愧疚,不妨把隐情说出来。”
路兴源饮了口茶润润喉,才徐徐道……
第二十七章
路兴源知道这事,还要从他半夜小解的时候撞到白副将和方军师之女方柔私会开始。
那夜他远远听见白副将对方柔说:“你若不好好做,我便把你兄长装腿疾逃兵役的事情上报给将军,你也知道将军治军向来严苛,若是知道此事要怎么待你方家人!”
方柔一副很是惧怕的样子:“可我若是这么做了,将军恐怕也不会饶过我……”
白副将安抚她道:“你放心吧,将军从来不会和女人计较,只会迁怒于安平王。”
路兴源不知道两人要搞什么鬼,但听他们所言便知对将军和王爷不利,本想跑去告诉王爷,却被白副将给发现了。
白副将知道将军极为看重他,杀了他得不偿失定会后患无穷,便道:“我做的事情并非对将军不利,而是针对安平王,安平王居心叵测,娶了将军不过是窥视将军手中的兵权,你且看好了,他最终定会背叛将军,和方柔苟且,若是不会,你到时再去告发我也不迟。”
白副将在军中威望颇高,而且是赵真的心腹,路兴源对他一面是畏惧一面是猜忌,也不相信他会对将军不利,便暂且什么都没说。
那时陈昭在军中无事,最是喜欢读书,他自己带的书都看完了,听白副将说军中有专门藏书的营帐便过去了,只是帐中的书除主将外旁人皆不可带出账外,陈昭便只能在账内看,而当时负责看护书籍的便是方柔。
军中之人皆对陈昭阴奉阳违,唯有方柔待他礼遇,有时陈昭寻不到某本书,过几日方柔便能替他寻来,因而方柔平日里请教他学问的时候,他皆是不吝啬的倾囊相授。
有一日方柔哭哭啼啼对他道:“我兄长赌钱,早先就因为还不上钱被人打折了腿,现下那些人要砍下他的手,我该如何是好啊?”
陈昭听闻有些怜悯,从自己的私库里拿了银两给她救急,方柔得了银两千恩万谢,过几日便做了件冬衣给陈昭谢恩,陈昭知道她感恩,便也没推拒收下冬衣就当她还了恩情,往后互不相欠。
谁知那时赵真突然回来了,方柔却一改常态,佯装他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首尾,跪在赵真面前讨饶,让赵真拂袖而去。
陈昭本要追去解释,却被方柔拌住了脚,她声声凄惨道:“请王爷饶了小女子,小女子不是故意陷害王爷的,是有人用小女子的父兄性命做要挟逼迫小女子陷害王爷,求王爷饶小女子一命,不要将此事告知将军!那小女子一定就没命了!”
“是何人逼迫你?”
方柔哭的更加凄惨:“小女子不能说,说了便没命了!”
陈昭看着眼前哭的肝肠欲断的女子,最终叹息一声:“这次饶过你,若是再有下次……算了,也不会再有下次了。”说罢走出了营帐。
待陈昭到了赵真那里,便不能明说原委了,而且这军中有人害他,他若想知道是谁,暂时便不能打草惊蛇,加之就算他说了,无凭无据赵真也不会信他,他便只能先让她这般误会着,反正他问心无悔,早晚会证明自己的清白,而不是现下用嘴皮子苦求她的信任,这样来的信任太过卑微也太过脆弱。
转日军中便都知道了此事,路兴源知道此事后以后也信了白副将的话,眼瞅着白副将处处刁难陈昭。若不是后来方柔把原委告诉了他,他永远不会知道。
方柔那日边哭边道:“王爷是个好人,是白副将狼子野心,想要将王爷挤走,他好成为将军的身边人,我要走了,不能看着王爷孤立无援,我知道将军看重你,你若是能替王爷说几句话,定会替王爷解围,小女子在此先谢过路大哥了。”
路兴源听完以后去找陈昭,陈昭却不让他到赵真面前去告发白副将,而是让他按兵不动。路兴源脑子不算聪明,不知道他为何要如此,但后来白副将触犯军规被赶出军营,虽表面上和陈昭没有关系,但路兴源知道一定是陈昭做的。
年迈的路兴源感叹道:“我当年始终不明白先帝为何这么做,但那个白副将是真的狼子野心,欺负起先帝来毫不手软,仗着自己在军中势力强盛横行霸道,竟还想做先太后的身边人,实在令人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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