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婶你也吃点。”季歌拿了酥糖和瓜子去了隔壁摊。“也快卖完了,三郎差不多要过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三郎远远的走来,三朵最先发现,她拿着一块酥糖,颠颠儿的跑了过去,特别的开心,响响亮亮的喊着。“三郎,吃酥糖。”
一朵侧头望去,满脸的惊讶掩都掩不住。这孩子真是她的三弟吗?
“大姐,大姐夫。”三郎走近了些,缓缓悠悠的喊了人。
季大仓也有些反应不过来,这,这,这三郎比村里的那个童生,还要更像一个读书人呢,那感觉他不知道要怎么形容,透了几分敬畏,对读书人特有的那种情绪。
“三郎,真是你啊。”一朵脑子打结,都有点不会说话了。读书虽说烧钱,可这读了书真真是不一样啊,才大半年的光景,往后不得有大出息了。
三郎跟个小大人似的,笑的特含蓄,温温和和的。季歌看着却想笑,她是见过元小夫子的,三郎这小家伙,大约是特别很崇拜元小夫子,下意识的就朝着他靠近。
“我这边可以收摊了。”余氏扯着嗓子嚷了句。
“嗳。”季歌应着,对着身旁的人道。“咱们回家吧。”
一朵见三郎帮着推小摊车,想要开口说点什么,话到了嘴边记起年初那不甚愉快的场面,硬生生的把话吞回了肚里,不太痛快的伸手啪了把丈夫。“你帮着大嫂推一把啊。”连这点人情世故都不同。
“大妹我来推。”季大仓走了过去,他积年累月的劳作,自有把蛮力气,推着小摊子很是轻巧。
季歌也没多说什么,待拐弯的时候,帮着余婶搭了把手。一路也没什么话,沉沉默默的回了猫儿胡同。
听到啪门声,阿桃赶紧打开了大门。“姐,你们回来了。”
“大哥一朵姐你们先坐会,我去张罗晚饭,大郎和二郎估摸着也快回来了。”搁好小摊车,季歌把菜拿了出来往厨房走。
一朵本来想去厨房帮着打下手,可看了看三郎,她又想跟三郎多说说话,见阿桃和三朵跟着进了厨房,想着她去不去也无所谓,便抬脚跟上了三郎,进了三郎的屋,见到他的小书桌,满天惊叹的道。“这都是你写的字啊,可真好看。”
“差远了。”三郎谦虚的应着,这是实话。
一朵听着,连连夸道。“写的很不错了,村里的童生都没有你这字好。这还不到一年的光景呢,三郎你有这个灵气,对!老人常说的,你啊,就有这个读书的灵气,可得好好读书,别被杂七杂八的琐碎事分了心,这是咱们刘家的列祖列宗给的福气,要珍惜,用心努力的读书,往后啊,给咱刘家争光,爹娘泉下有知,指不定有多高兴呢。”
“大姐莫这么夸我。”三郎垂眼,把藤箱里的书本纸笔一样一样仔细的拿了出来放到了桌上。
“没夸,我这是说的实话。”一朵笑的一脸喜气。“等你外甥长大了,也让他来跟着你读书识字,沾沾灵气,往后有个好出息。”
三郎愣了愣,平静的道。“将来外甥真想读书识字,我自是会教的。”顿了顿,又说。“大姐我该练字了,你先出去罢。”
“嗳,好,会吵着你是吧,我知道,我懂的,我先出去了,你好好练字好好读书。”一朵笑嘻嘻的出了屋,还很体贴的合上了屋门,见丈夫呆呆的坐在屋檐下,三步并两步走了过去,心情极好的把刚刚的事说了番。
季大仓听着乐呵呵的笑,憨憨的说。“咱们儿子还没影呢。”
“说什么呢。”一朵不太高兴的嘀咕着。“说不定我肚子里就怀了个呢。”说起这事,她突然的想到,阿杏都嫁过来两年多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莫不是身子骨有什么问题?当初常婶子说的明明白白,阿杏来了初潮后才麻利的换了亲,十四岁才来初潮虽晚了些,也没什么大问题,这两年刘家日子好起来了,吃的也好瞧着面色红润,怎么这肚子就没动静……
家里有人,大门便敞开了半扇,大郎和二郎推门进了院子,一眼就看到了坐屋檐下的两人,大郎略感惊讶。“一朵,大仓。”
“大哥二弟你们回来了。”一朵自思绪里回过神来,起身笑着打招呼。
二郎不咸不淡的喊了人,见摊子里堆的工具没有清理,利落的收拾了番,拿着往后院走。
“听大嫂说,你们现在的生意还不错。”一朵走了过来。
听见一朵的称呼,大郎手里的动作顿了顿。“还行吧,有几个月了,攒了点名声,大活接不着,小活还行。”
“大哥,我想着,等农闲的时候,能不能让大仓也跟着你们做活。”
大郎闻言,一脸歉意的道。“一朵啊,这事我也不好说,我们可能过段日子就得跟着商队出远门天南地北的跑货。”
“怎么回事?”一朵睁大了眼睛,一头雾水的问。
“现在也不是很清楚,莹姐初八的时候过来邀了饭,等十二这天边吃饭边细叨这事。”大郎留了个心眼,故意把话说的含糊。主要是,倘若一朵提出让他们也带着大仓一块去,这本钱谁出?可不是几两银子的事情,少说也得二三十两,说不定会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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