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和豆蔻二人初来乍到,珍珠并未打算现在就让她们到自己身边伺候,可是等她早膳吃到一半,二人却又再次回到了屋子里,静静的侍立在她身后。
“你们两个刚来,若有什么不知道的事情,可以问问张嬷嬷他们。”
吃完早膳,碧玉取了痰盂小盒伺候她漱口,碧水则捧了香丸让她含在嘴里。香丸是用来去除嘴里的异味的,吃过膳食之后含一颗,齿颊生香。
绮罗笑道:“良媛放心,奴婢二人知晓的。”
珍珠点点头,便不再多说什么。两个丫头,不需要她花费太多的心思。
吃过早膳,收拾完毕她便让绮罗捧着装着自己让人打的添盆用的事事如意金裸子,而后又在库房取了一个石榴摆件用盒子装了,这才带着张嬷嬷五个往祉俢宫而去。
梁侍妾居于祉俢宫寒露院,偏居祉俢宫北边,院子并不大,进院的右手边搭了一个不小的花架,花架之上攀爬着或粉白或红色的蔷薇,滕蔓垂下,形成天然的屏障。而在花架底下,则摆放着石桌石椅。可以想象,若在闲暇的午后沏一杯香茗,捧着一卷书在这花架之下偷得浮生半日,该是多么的优雅闲趣。
而除了这花架之外,这院子里还种了不少花草,有的在这深秋凋谢,有的却正在怒放,整个院子都透出一种勃勃的生机来。由此看来,这个梁侍妾,是一个颇懂得生活的女人。
今日是大喜的日子,整个院子挂着红绸,除了勃勃的生机,又弥漫着一股子喜气。
引路的丫头将□□仆六人往屋里去,一进屋,珍珠便见着一个熟悉的人,当即一愣,然后走过去对她福礼。
“太子妃,大皇子妃!”
坐在罗汉床之上的不是太子妃又是何人?而在罗汉床另一边,背对着珍珠而坐的则是着了华服的大皇子妃。
而屋里,也还有四五个其他的女人,大概是大皇子其他的侍妾。
太子妃抬起眼皮看她一眼,而后垂着眼看着自己手上新染的指甲颜色,不冷不热的道:“是宁良媛啊,你这架子可真大,大家都到了,就你一个人姗姗而迟。”
她今日着了紫色绣暗纹的裳裙,青丝挽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来,仍是一样的瘦,可是精神气却大不相同,十分的精神以及······亢奋?
珍珠嫣然一笑,眼里含了两分歉意,认真的道:“这事的确是妾身的不是了,这不,为表示我的歉意,妾身今日可是特意备了大礼过来。”
绮罗心领神会,上前一步将手上的盒子举高,便有大皇子妃身边伺候的宫人接过。
大皇子妃也没看她究竟送了什么,只笑道:“宁良媛实在是客气,太子殿下早便让人递了话来,说你今日可能会晚些。为此,他还特意为旭升备了一份大礼。怎么,难道太子爷没与你说吗?”
旭升,便是小皇孙的小名,取义旭日东升的意思。
珍珠微愣,便见大皇子妃下手一个白色衫子桃红裙子的女人笑道:“看来,太子爷果真是将宁良媛放在心尖上了,这样的小事都为你考虑周到了。”
珍珠脸一红,抿着唇没有说话。
太子妃冷哼一声,在一室温馨气氛之中,她这一声冷哼实在是很煞风景,顿时连屋里的笑声都滞了一滞。
大皇子妃目光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她们二人是妯娌,以往也有往来,虽说不甚亲密,但是相互之间也有两分了解。以前的太子妃,并不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人。莫不是,真是因为有孕在身,性子才变得古怪了些?
珍珠觉得自己再呆在这里,还不知怎么尴尬呢,便道:“妾身还没瞧过梁侍妾了,大皇妃,妾身便先去看看梁侍妾。”
大皇子妃笑道:“梁侍妾若知道宁良媛特意看望她,必定是很开心的。”
珍珠朝着在座的人颔首,而后进了里屋,再绕过一个二扇开的楠木屏风便是梁侍妾的卧室了。
卧室里的气味并不怎么好闻,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夹带着燃气的熏香,两种味道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极为古怪的味道。
难怪大家都在外边坐着了,这里边的味道的确是让人难以忍受。
珍珠心里闪过一个念头,面上却是丝毫不显,脸上带着笑走了进去。
“主子,东宫绛色院的宁良媛来看您了。”
屋里梁侍妾身边伺候的宫女小声的在梁侍妾身边说了一句。
梁侍妾正背靠着绿绸绣红梅的引枕靠在床头,穿着白色的中衣,身上盖着青色的锦被,额上则戴了一个白色的抹额。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不过看起来身体并无大碍。
珍珠走过去,屋里伺候的宫人抬了椅子放在床边,她坐到椅子上,笑道:“梁侍妾你的气色看起来不错,说来,我还没有恭喜你喜得贵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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